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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烟笑道:“我跟的是无牵无绊。”
她以夜无眠的惯口来回答,夜无眠的冷汗,冒得更多了。
他淡淡道:“好冷,好冷的笑话。”
好一会儿,楚烟长出了一口气,道:“公子,既然你说你不知往何处去,只是在这江湖里流浪,那么你带上我一个,又有何妨?”
晚风吹来,吹起两人的衣裳。
两人的衣角,不知觉竟打到了一块儿,飘忽跳动,似牵手相连。
夜无眠一时语滞。
他是真不知往何处去吗?
并不是,他知道要去的地方,有很多:武功山,庐山,成都……
但都是受人之托,各种因缘际会驱动,才往那畔行。
细究起来,无一处,是他为自己而去的。
无怪乎当楚烟问起,他的第一反应,是回答说不知竟往何处。
此身,或许真如刘风在牢狱中嘲笑他时,引用的东坡词,“身如不系之舟。”
当时知道是寻常。
某一刻,他内心里也在问自己,怅然若失。
“我到底,是为谁而活?”
天地无言,没有人回答他。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如果有,那也只是仅供参考。
冬天的野外,没有虫鸣,没有鸟啼,只有泥土的沙沙响动声,和枯树枝的摇晃声。
夜无眠把衣角扯了,没有看楚烟,牵着马,确定方位,在黑夜中,继续往前行去。
“公子,你手里抱着的幼儿,是你的儿子吗?”楚烟连忙跟上,边走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