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盛东毫不犹豫照着王豹吹牛的说法添油加醋讲了讲杀敌的过程。
李驷是个纯粹的军汉,根本没听出来其中的破绽,反而对孔盛东和双宁营更加佩服,话里话外甚至有了拉拢他转投李克宁门下的意思。
孔盛东假意应承着,反而从李驷的嘴里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原来晋王李克用两年前染了重疾,头上生疮,今年冬天病情愈发严重,加上年龄也大,从上个月开始已经长卧病榻不能起身处理军务。河东军的辖制调度权力已经交给了监军、掌书记和几位军中大将,而现任振武节度使,李克用之弟李克宁由于长期在军中辖制各军军需后勤、还掌握着河东军在太原府周边几个州的实际兵马指挥权,因此李克宁的几个养子和妻子孟氏不断蛊惑李克宁争夺晋王大位。而晋王手下的好几位义子觉得李克用准备册立的儿子李存勖年纪尚幼,能力不足以担当晋王大位,因此处于观望状态,一直不对李存勖施以援手,只有李存进等几个晋王亲信,一直帮着李存勖。现在两边明里暗里斗争激烈,分不出哪边上风下风,故而晋王王位之争结果如何一时还不能下定论。
孔盛东好奇,问道:“这种消息可不是李兄你我这样的游击将军能知道的,李兄一定另有渠道吧?”
李驷神神秘秘压低声音说道:“是啊!我得到的命令只是监督双宁营精锐在左屯县驻防,这些消息是我堂哥偷偷传信给我的,我堂哥是李克宁大人一位义子的贴身护卫,故而深知其中的各种内幕消息。”
“李兄不怕我将这些话告诉晋王或是支持李存勖的将军们?”孔盛东试探着说道。
“呵呵......孔军使,你我这种角色在这种斗争中最多算个闲子,左右不了大局,等着太原府的消息吧!再说,万一李克宁大人当不上晋王,我可不想跟着倒霉,我们二人在这里最好,天高皇帝远,杀人溅不到血!”
孔盛东也笑了,他明白其实下级军将都是这种心态,最好能早点结束内斗,至于谁当晋王不重要,只要不伤及自己利益即可。李驷的任务只是监视“双宁营精锐”,其他的李驷才不多想呢!双方最好别撕破脸皮,等太原府那边风平浪静,谁也别伤谁,甚至李驷心里还有两边下注的心思。
孔盛东嘴里应对着李驷,可是心里却不平静,因为真正的双宁营精锐主力已经实打实参与到了夺嫡的斗争中,稍有闪失双宁营会万劫不复。
过了十几日,李知行派安仁到了左屯县,安仁带来了给双宁营的军需和过年的物资,还给孔盛东带了最新的消息。
孔盛东将部分军需物资派人送给了李驷的驻军一部分,然后和安仁进了毡房,梁安戊守住门口后,安仁小心地取出一封信交给孔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