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你欺人太甚!”司马越气得双眼圆睁,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晕倒在马车里。
自从患病以来,司马越一直没有明显好转,从陈县撤到彭城时,又在路上颠簸了二十天,病情已有加重的趋势。如今急怒攻心,竟一连昏迷了好几天。
司马越昏迷期间,从?水游过来的三千士兵也顺利抵达彭城。他们本想去下邳的,但在走到符离时听说司马越一行先去了彭城,便临时前往彭城会合。
如此一来,彭城的总兵力达到了一万,暂时足可以在彭城自保。
从他们口中,潘滔和李恽得知了何伦和钱端两人的决定,心下怅然不已,也深知两人凶多吉少。
六月初,司马越终于从昏迷中醒来,医工只往他嘴里喂了一碗参汤,表示回天无力。
司马越虽然醒了过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牵着世子司马毗的手蠕动着嘴唇。这一年,司马毗只有十五岁,资质尚不及中人,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在默然垂泪。
自知时日无多,司马越抬眼看向潘滔,潘滔立马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司马越拼尽全身力气将司马毗的手放在潘滔手里,然后在他掌心里写字。
潘滔意识到司马越是在交代后事,聚精会神的感受着掌心的字迹。过了许久,司马越终于写完,潘滔连忙问道:“大王是让我们去找琅琊王吗?”
司马越艰难的点着头,嘴角既有苦涩也有欣慰,周边诸人无不动容。
当天夜里,司马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潘滔、李恽和杨瑁等人都嚎啕大哭,随即向司马毗下跪行礼,司马毗也便继承了东海王之位,然后以王礼将其安葬在彭城。
料理完司马越的丧事后,潘滔开始谋划北上青州,但李恽却提出了不同看法,他认为,一旦前往临淄依附司马睿,以后必然要以司马睿为主,他心有不甘。
况且,此去临淄路途遥远,且不说王敦会不会尾随追击,就是曹嶷的动向也难以预测,万一在半路上遇到他,将凶多吉少。
所以,李恽建议先派人去临淄,让司马睿在解决曹嶷后领兵南下,再一起赶走王敦,这样或许还能保住徐州,远好过现在直接放弃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