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坂凪弯下身靠近,勉强听清楚了男人的话。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可眼前人看着真的很伤心。
片桐琢磨想了想,开了个冷笑话,“接下来要和木元在车里,躺着面对面了。”
青年扯了扯嘴角,想要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为这位酷哥难得的幽默捧捧场。
最后只能低垂下脑袋,不让人看清楚自己的表情。
片桐琢磨强忍着撕扯伤口的疼痛,抬手摸了摸青年的头,“……没事的,这种伤过几天就好了。”
才不是这样的。
你可是刑警,枪法在整个警察系统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刑警。
肩胛骨受伤,你以后又要开不了枪了。明明都克服了心底的阴影,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
白鸟任三郎听见枪响赶出来时,只来得及看见熟悉的身影被推上救护车。
紧接着,响亮急促的鸣笛声响起,车辆扬起烟尘,飞速驶离。
浑身是血的青年站在原处,看着车辆远去的方向,直至看不见背影。
平时做派再像个贵公子,朝夕相处的同僚们相继受伤,白鸟任三郎也被激出血性。
他大步走向被反手压制、跪在地上的男人。
友成信胜看着白鸟任三郎这副样子,愣了愣。
在他印象里,这人对着他们总是端着架子,很少能看见这种不加掩饰的厌恶。
爆炸物处理班和搜查一课的警员见友成信胜没有开口,于是默默退开位置,让人走到犯人身前。
白鸟任三郎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蹲下身,将男人头上的防爆头盔拿下递给一旁的警员,极其有耐心地将他身上的防爆服脱到手臂处。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下,他慢条斯理挽起袖子,紧接着用与柔和的动作大不相同的力道,一拳垂在这人脸上。
犯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后脑狠狠砸在地上。
他收回攥紧的拳头,甩了甩。用另一只手一把将人拽了起来,然后对着这人的下巴又是一拳。
哀嚎声响彻整个寂静的空间。
友成信胜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赶忙伸手拽住白鸟任三郎,严厉呵斥道:“白鸟!你这是在干什么?”
犯人脸上青紫一片,趁着这个间隙,他咳了咳,吐出一颗沾血的牙齿,甚至能笑着道:“你看上去可比他真心多了。”
——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对策室解散后,片桐作为从搜查一课调到对策室的人,最后没能留在搜查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