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纣王无所惧

在宫殿尚未完工之际,纣王迈着威严而又傲慢的步伐,来到了建筑工地。他身着华丽无比的锦袍,那锦袍上绣着的金龙张牙舞爪,仿佛在彰显着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头戴的金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每一颗宝石都似乎在诉说着他的尊贵与奢华。那锦袍的质地极为精良,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极致的工艺,随着他的走动,锦袍轻轻摆动,好似流动的金色云霞环绕其身,愈发衬托出他不可一世的尊荣。

纣王站在那尚未竣工的宫殿之前,身姿挺拔,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他的目光冷漠而又高傲,缓缓地扫视着眼前这片因建造宫殿而被破坏得千疮百孔的土地。远处,原本茂密的森林如今只剩下一个个光秃秃的树桩,像是大地裸露的伤口,在无声地哭泣。那些树桩参差不齐地立在那里,有的还残留着些许树皮,仿佛在挣扎着诉说曾经的繁茂,可如今,只留下一片死寂与荒芜,曾经在枝头欢唱的鸟儿没了栖息之所,只能在天空中无助地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在空旷的荒野间回荡,却丝毫入不了纣王的耳。

曾经清澈的河流已经干涸,干裂的河床如同一幅破碎的画卷,诉说着往昔的生机与如今的绝望。那河床之上,一道道深深的裂痕纵横交错,犹如大地龟裂的嘴唇,干渴地张着,缝隙里填满了干燥的泥沙,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死去的鱼虾贝类的残骸,它们曾经在水中自在游弋,如今却只能以这样悲惨的模样呈现在这荒芜之地。原本河岸两边生长着的水草和芦苇,也都枯黄干瘪,在风中瑟瑟发抖,风一吹,便发出沙沙的声响,似是在为消逝的河流哀号。

田野里,荒芜的庄稼地毫无生机,枯黄的杂草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是这片土地最后的挣扎。曾经那随风翻滚的麦浪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稀疏的、半人高的杂草,它们在风中歪歪斜斜地晃动着,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连根拔起。那些原本应该茁壮成长、预示着丰收的庄稼,要么被风沙掩埋,要么早已枯萎死去,只剩下干瘪的秸秆还留在地里,像是一个个孤独的守望者,守望着这片已被破坏殆尽的土地,期盼着奇迹的出现,然而,这一切在纣王眼中,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画面罢了。

然而,纣王的眼中没有一丝悔意。他的心中完全被宫殿建成后的宏伟景象所占据,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自己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深处,接受万民朝拜的荣耀场景。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高耸入云的塔楼,塔楼的墙壁镶嵌着无数来自四海八荒的奇珍异宝,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令人炫目的光芒,那光芒将让整个朝歌乃至天下都为之瞩目。那些奇珍异宝有的是温润的美玉,通透无暇,仿佛汇聚了天地间的灵气;有的是璀璨的宝石,红的似火,蓝的如海,在墙壁上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泽,将整个宫殿映照得如梦如幻,仿佛是仙境降临人间,而他纣王,便是这仙境之主,掌控着一切荣耀与尊崇。

他似乎听到了臣民们在宫殿广场上发出的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那声音将是对他伟大功绩的无上赞美,会让他的名字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之中。那欢呼声震耳欲聋,人们脸上洋溢着崇敬与狂热,纷纷匍匐在地,高呼着他的尊号,仿佛他就是这世间唯一的神明,能给他们带来无尽的福祉与安定。他想象着各国的使者们也会不远万里前来,目睹这宫殿的壮丽后,无不被他的威严与权势所震慑,回去后在自己的国家传颂着他的伟大,让他的威名传遍天下每一个角落,从此让所有人都对他敬畏有加,不敢有丝毫忤逆之心。

对于脚下这片土地上生灵们所遭受的苦难,纣王完全视而不见。那些因森林消失而失去家园的动物们,在荒野中四处流浪、饥饿致死,它们的哀号声在风中飘荡,却传不到纣王的耳中。狐狸们原本在树林中有着舒适的洞穴,如今只能在荒野里东躲西藏,它们的皮毛不再光亮,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迷茫,为了寻找一点食物,常常要奔波许久,却总是一无所获,最终只能在某个角落里,饿得皮包骨头,闭上双眼,结束这悲惨的一生;野兔们曾经在草丛间欢快跳跃,如今却只能在干裂的土地上艰难地逃窜,躲避着其他同样饥饿的捕食者,它们的速度因为饥饿而变得迟缓,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那绝望的模样,就如同这片土地一样,充满了悲凉的气息,可纣王对此毫无察觉,更不会为之动容。

那些因河流干涸而无法灌溉农田,面临饥荒的农民们,眼神中的绝望与无助,也丝毫不能触动纣王那冷酷的心。老人们拄着拐杖,望着荒芜的田地,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嘴里念叨着往昔丰收的景象,那是他们生活的希望啊,如今却成了泡影,他们不知道未来该如何活下去,只能在无尽的忧愁中煎熬着;青壮年们原本强壮的身体也因为饥饿而变得虚弱,他们望着天空,眼神空洞,心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和无奈,曾经在田间劳作时的欢声笑语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叹息声和孩子们因为饥饿发出的哭闹声,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可这一切,在纣王看来,不过是为了成就他伟大宫殿所必须付出的小小代价而已。

小主,

大自然因他的贪婪和肆意妄为而发出的种种抗议,如狂风呼啸、沙尘漫天,在他看来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麻烦,只需手下人去处理即可。那狂风像是大自然愤怒的咆哮,呼啸着席卷而来,吹起地上的沙石,打在宫殿的建筑材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在向纣王宣泄着不满。沙尘漫天飞舞,遮天蔽日,让整个建筑工地都陷入了一片昏黄之中,人们在沙尘中艰难地睁开眼睛,咳嗽声此起彼伏,可纣王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对这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感到些许厌烦,便命人去想办法驱散沙尘,他觉得这只是暂时的阻碍,根本影响不了他建造宫殿的宏伟计划。

他甚至还在心中暗自得意,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权力和能力去塑造这片土地,按照自己的意愿打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世界。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成就他的伟大理想,都是值得的。他坚信,这座宫殿一旦建成,将成为他统治天下的最有力象征,会让所有人都敬畏他、顺从他,而那些所谓的生态破坏、百姓困苦,与他即将获得的荣耀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他觉得自己就如同开天辟地的盘古一般,有着改天换地的能力,只要是他想要的,哪怕是牺牲这世间万物又何妨,只要最终能实现他心中那至高无上的统治梦想,一切代价都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

此时,一位老臣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试图委婉地向纣王进谏,提及民间的疾苦和大自然的反常现象,暗示这可能是上天对他行为的警示。老臣穿着一身素色朝服,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脸上满是担忧与敬畏交织的神情,他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来到纣王面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陛下啊,近日民间疾苦不堪,农田荒芜,百姓食不果腹,且这天地间也似有异动,狂风沙尘不断,恐是上天有所不满,还望陛下三思啊,这宫殿建造之事,可否缓一缓,先顾及下民生啊。”纣王听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那冰冷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老臣,呵斥道:“本王的决策岂容你等置疑!这宫殿乃是彰显我大商国威之物,些许代价何足挂齿。”老臣被吓得冷汗直流,不敢再言语半句,赶忙退下,一边退着,一边还在心里默默叹息,为这大商的未来担忧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纣王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尚未完工的宫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仿佛在嘲笑那些对他不满的声音。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依然傲慢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宫殿落成的那一天,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种无悔与傲慢,正将他自己和整个朝歌一步步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丝毫不在意周边的惨状,反而觉得这是实现宏图霸业必须经历的过程。在他的想象里,宫殿建成后,他将举办盛大的庆典,各国使者会带着敬畏与谄媚前来朝贡。那庆典将持续数日,整个朝歌城都会被装点得五彩斑斓,街道两旁挂满了华丽的绸缎和灯笼,处处都弥漫着喜庆的氛围。宫殿内,宴会大厅中摆放着一张张精美的长桌,上面堆满了来自各地的美酒佳肴,那美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在金杯中荡漾着诱人的光泽;佳肴更是色香味俱全,有鲜嫩的烤鹿肉,外皮金黄酥脆,内里鲜嫩多汁,散发着阵阵肉香;还有各种珍奇的海鲜,烹饪得恰到好处,仿佛将大海的鲜味都锁在了盘中。

舞女们身着轻薄艳丽的纱衣,在殿堂中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优美动人,如仙女下凡一般,轻盈的身姿随着音乐的节奏旋转、跳跃,纱衣飘动,仿佛一朵朵盛开的鲜花,将整个宴会大厅装点得如梦如幻。各国使者们坐在席间,眼中满是惊叹与羡慕,他们不停地夸赞着宫殿的壮丽和纣王的英明,争先恐后地向纣王献上珍贵的礼物,表达着自己国家的臣服与敬意,而纣王则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享受着这一切荣耀,脸上满是得意与满足的神情,仿佛他已经成为了这天下真正的主宰,无人能与之抗衡。

纣王踱步在宫殿的基石之间,脚下是无数劳工的血汗与生命铸就的基础。他看到不远处,一群劳工正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搬运着巨大的石块,他们衣衫褴褛,皮肤被烈日晒得黝黑,许多人身上还带着伤口与淤青,脚步踉跄却不敢有丝毫停歇,因为监工的皮鞭随时可能落下。那石块巨大而沉重,劳工们几个人一组,用粗麻绳绑在身上,使出全身的力气,试图挪动它们,可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他们的脸上满是痛苦与疲惫的神情,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瞬间就被干涸的地面吸收了。而纣王只是冷漠地掠过他们,仿佛他们只是一群无足轻重的蝼蚁,他们的生死、他们的痛苦,在纣王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他在乎的只有那尚未完工的宫殿,以及宫殿建成后能给他带来的无尽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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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似乎是大自然被他的无情与傲慢激怒,发出了更为强烈的抗议。飞沙走石间,纣王的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却纹丝不动,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对这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感到些许厌烦。他抬起头,对着天空,心中暗自想着:“就算是天,也不能阻挡本王的大业。”他坚信自己的权威能够凌驾于一切之上,包括这看似愤怒的天地。他觉得这不过是老天爷偶尔发发脾气罢了,只要等这阵风头过了,一切都会照旧,他的宫殿依旧会按计划完工,他依旧会成为那个被万民敬仰、被天下共尊的王者,所以他丝毫没有改变自己想法的意思,依旧站在那里,用那冷漠而傲慢的眼神看着周围混乱的景象,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他只是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等待着这短暂的“插曲”结束。

风越刮越猛,卷起更多的沙石,一些尚未固定好的建筑材料被吹得四处散落,劳工们慌乱地躲避着,有的甚至被吹倒在地,摔得头破血流,可纣王依旧无动于衷,他的眼神中甚至闪过一丝不耐,觉得这些劳工太过没用,连这点小状况都应对不了。他身边的侍从们焦急地围在他身边,试图用身体为他挡住风沙,可风沙实在太大,根本挡不住,他们只能在风中大声呼喊着,建议纣王先回宫避一避,可纣王却呵斥他们胆小如鼠,严令他们不许再提回宫之事,他要在这里看着,看着这所谓的“天灾”如何在他的威严下败下阵来,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人还是天,都不能违背他的意志,他才是这世间真正的主宰,拥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哪怕是面对大自然的怒火,他也毫不畏惧,依旧我行我素,继续着他那自认为伟大的宫殿建造事业,却不知,他这是在与整个自然为敌,而最终等待他的,必将是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