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以为双方就此收场时,那吕县令却继续吟道:“林间饮酒啐影摇樽,石上围棋清阴覆局。”竟然出了第八句。
沈默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一字一句道:“月下太白举觞醉舞,江边子美仰天悲叹。”
“屈大夫逐去徒悦椒兰,陶先生归来但寻松菊。”吕县令不依不饶道。
“琵琶行伤怀珠玉含泪出塞曲铁胆尘沙卷石。”沈默已经额头见汗。
“若论檀栾之操无敌于君,欲图潇洒之姿莫贤二仆。”吕县令说出最后一句,便默不作声的看着沈默,表情十分的复杂。
“公认诗歌之盛莫过于唐;但求风雅之极还看周楚!”沈默长叹一声道。
好在吕县令也没词了,向他深深一躬道:“受教了。”
“不敢当。”沈默赶紧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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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靠上码头,双方作别。
李县令和沈默登上等候多时的轿子,扬长而去了。
侯县丞也恭声道:“大人,卑职也要回衙门了。”
吕县令点点头,侯县丞便上了马车,往县衙方向去了。
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吕县令便回到舫内,上到二层。
见他上楼,一个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的女孩笑盈盈迎上来,娇声道:“爹爹,那些人走了?”
吕县令颔首笑道:“都走了。”他有一双孪生子女,十三四岁的年纪。儿子叫吕恪,生得稍晚些,性子木讷稳重,正在蒙学用功读书、准备科考;女儿小名婉儿,年纪稍长些,却生得聪明伶俐,深得他的喜爱。虽不能出去上学,但吕县令也请了西席在家教导,本想教她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来可以解闷,二来陶冶情操。
谁知这姑娘天分极高,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再学便精,几年下来水平便超过了老师。西席先生无颜再教下去,只好主动请辞。之后婉儿便不再要求师傅,自读自习、自娱自乐,倒也十分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