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便引起阵哄笑,众刑房书吏笑道:“怎么了,二郎第天就要吃板子?”
这些都是王贤老爹的老部下,连带李观起说着,都是受过王兴业恩惠……若非当初王兴业面对刑讯逼供,咬紧牙关,没有牵连任何人,如今刑房里这帮人,肯定要被何观察锅端了。
是以王贤老爹出来,刑房的人往他家里跑得最勤,这次王兴业出去跑官,还是这帮人给他凑的钱!
爱屋及乌,他们对王贤自然也格外亲热。那典吏也不像在外头那样板着脸,啐道:“李晟那个王蛋,拿着针鼻当棒槌,二郎不过上午没来,这厮就发票过来,要打他二十小板!”
“求!”另个典吏怒道:“二郎刚来,还不懂规矩,李晟就要打要杀!这哪是冲着他来的,分明是冲着咱们老人!还交给咱们刑房处理,这是摆明了打脸!”说着拍案道:“老子去骂他去!”
“站住!”李观掀帘子从里头出来,训斥道:“你吆喝什么?按照规制,‘缺勤天处笞二十小板’,你凭什么骂他?”
“我……”那典吏叹气道:“我不是想去给二郎打打气么。”
“就你这张臭嘴,当时骂痛快了,回头还让不让二郎,在他手下混了。”李观不耐烦的挥挥手道:“都滚蛋回家去!”
“哦……”众刑房书吏朝王贤挤眉弄眼,这个拍他下,那个摸他把,然后鸟兽散了。
“进来吧。”李观转身进屋,王贤跟进来。
“喝什么茶?”让他坐下,李观亲手沏茶道:“喝碧螺c混吧,我喜欢喝……”
“……”王贤这个无奈啊,怎么这些司吏个个都牛气冲天。
“怎么,觉着李叔不样了?”李观淡淡道:“那是自然,原先你是老百姓,我是你爹的老下属,自然和你客客气气。但现在你既然穿上这身白衫,那就是吏员,我自然要跟你按衙门的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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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贤虚心受教道:“我什么都不懂,求李叔多教我。”
“呵呵……”李观才显出丝笑道:“知道我笑什么吗?”
“不知道。”王贤摇头道。
“我笑你舍近求远。”李观给他斟杯茶道:“我这点见识,半还是你爹教的呢,你说你该找谁学?”
“他不在富阳。”王贤苦笑道。
“行,那我越俎代庖次。”李观点下头道:“就跟你说点,当差不自在,自在不当差。不管你是吏是官,只要身在衙门,就得守规矩,就得不自在。比如这每ri五更起来,径至司吏公房画卯。你要是迟了甚至旷工,都是要吃板子的。次数多了,还要坐牢。要想自在,当你的老百姓去……”
“侄儿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王贤轻声道:“李叔别用老眼光看我。”
“我怎么看你不要紧,看在你爹的份上,我肯定得护着你。”李观在六房司吏里,算是年轻的,要还是托了王兴业的福,不然论资排辈,怎么也得四十开外才能上去。“但是六房各有天地,你偏偏运势不济,分到了户房,我平时想帮你,也帮不上忙。”
“我知道。”王贤点点头,李观替他说话根本没用,只能让自己的处境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