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的人才能找到这,若是我知道怎么回去,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他随手端起摆在身前的破搪瓷杯,将里面的铜币放进口袋,自顾自地哼着走音的小调晃晃悠悠地走向贫民窟深处。
...
李珍茵不知道何时清醒了过来,听见对方讲着前朝的故事,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捡起了丢在墙角的古籍翻找了起来。
“喂,徐子涵...你记不记得那天的日期?或者是大概的时段?”
徐子涵听见这话,缓缓抬起了头,一对仿佛死尸一般的白色瞳孔死死盯着李珍茵,看得对方有些发毛,但至少...徐子涵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李珍茵所熟悉的...
一股几乎能够形成实质性的...“杀意”。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我也尝试过去原谅他们...”
“可我做不到。”
...
“瞧瞧谁来了?皇家的走狗...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滚回你的狗窝里去。”
几个流浪汉。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怒火与欲望几乎快要将他们那本就不稳固的人形撑破膨胀开来,徐子涵抬起头看向为首一人,发现对方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法杖上的皇家徽记攥紧拳头。
【混账东西...】
她暗骂了一句,额头上渐渐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身后不知刻着什么东西的石墙在她的手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那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她身上大多数魔力早在下午做“魔力实验”时消耗殆尽,此刻留给她的只有一具疲惫的躯壳与周遭的满满恶意。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生在这种家庭之中啊。】
徐子涵紧咬银齿,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自己法杖下的水晶矛头,紧紧地攥了攥手中的法杖,朝前走了一步,她长舒了一口气,缓过劲来才开口怒骂道:
“你他妈在说什么?”
似乎是眼前猎物那突如其来的硬气令他们感到有些意外,那几人纷纷停下了脚步,好奇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徐子涵在他们展开攻势后,打算以何种方式“和解”,亦或者是求饶。
徐子涵倒转法杖,摆出了像是使用长矛一般的架势,将水晶尖端对准对方,脸上的表情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抽搐。
“你们悲剧的成因是你们不敢反抗皇家、那份骨子里的懦弱。”
“但你们现在只剩下了挥刀朝向更弱者的勇气,以为用一个冠冕堂皇的【阶级矛盾】作为借口就能掩盖自己的恶行吗?”
攥着法杖的手渐渐稳固,面前领头的家伙仍旧不知悔改地走上前来试图压迫她的气场。
徐子涵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冷不丁地抬手,将那晶莹剔透的水晶刺入了男人的咽喉之中,迅速抽出,当从中喷溅而出的血液在空中形成一道仿佛蝴蝶一般的图案时,时间在此刻定格。
第一次亲自对自己的同胞痛下杀手,对方脸上的惊愕中混杂着恐惧与求生欲,这幅叹为观止的画作映入了她的眼帘。
难以言明自己的心中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情绪,明明男人已经对自己展露出了杀意,可为什么当他在面对这种猝不及防的致死攻击时却又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可悲的人...
瘫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体微微抽动着,他那瞪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徐子涵手中那染血的法杖。
为了所谓的集体而献身,可包容着他的集体甚至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搞不清,只是将积蓄已久的怨气无理由地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无可救药的蠢货。”
徐子涵甩开法杖上粘连的血液,昂着脑袋望向因同伴的突然身死而感到恐慌的其余三人,叹了口气。
“让这没意义的自相残杀结束吧,赶紧带着他滚。”
三人头也不回,扭头就跑,数息之间便没了影,丝毫没去在意倒在地上的同伴死活。
徐子涵蹲下身子,静静地观察着趴在地上的男人,侧过头,拨弄着对方的脖颈。
见方才自己戳下去的洞口已然痊愈,她站起身,有些疲惫地抹了把汗。
“人们总是在渴求一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是已经认清了现实,但仍旧耿耿于怀,借着自己还不够努力的说法蒙蔽自己,折磨自己...”她低头看着陷入昏迷的流浪汉,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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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了...即便我再有天赋,再有能力,那个便宜老爹也不会用正眼看我一下,只是因为我的出身不够名正言顺。”
“生活比梦想现实太多了...”
她提起法杖,转过身,打算继续寻找回去的道路。
可正当此时,身后那名流浪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徐子涵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异样气氛,她正欲回头,便被一股由背后袭来的冲击掀倒在地,那个男人将她一把推进了阴恻恻的荒废巷子中。
“你这个...扶不上墙的杂碎...”
她的死死地抵住对方握着尖刀的双手,可在力量差距的作用之下,刀尖依旧渐渐地刺到了她的腹部之上,渐渐地刺入皮肤。
“你享受着我们梦寐以求的生活...现在反而是你先感觉生活不幸了?!像你这种家伙...”
似乎是因为刚刚才从鬼门关逃了回来,男人的气息听着有些虚弱,但他仍固执地想要杀死眼前的皇族走狗,为自己曾经遭受的一切报仇。
刀身整个没入了徐子涵的腹部,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坚硬冰凉的金属正在她的体内搅动着她的内脏,她咬着牙,忍耐着痛感,强行振作意志,避免自己因疼痛而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