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将水笔的盖子盖紧,在指尖转动着,将未知的状况摸清楚后,樊剑的心里这会倒是冷静了下来,倒不如说是前所未有的安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将这份讯息传达给估计此时已经着了套的其他人。
【应该怎么办呢...如果我直接把关键的讯息写在显眼的位置,其他人能不能看得见是一回事,就算是看见了,在他们的视角里估计也是一串晦涩难懂的代码吧...唉...真是麻烦。】
这个想法刚从脑中浮现出来,便被打消了,毕竟几人可能受到的是同一种致幻剂的影响,那眼前文字的变化十有八九也是相同的,但眼下应该还有更加简单方便快捷的解决方案吧?
这样想着,他从嘴里抿出一条铁丝,撬起了脚边的器械柜,伸手进去翻了翻,不一会便从里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柄长长的消防斧。
砰!
属于樊剑的房间处,门被人从内部毫不客气地拉开,他抬头望去,“徐子涵”手中拎着一把西式厨刀,全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在看见樊剑身影的那一刻,脸上的焦急便化作了惊喜。
【既然有致幻剂的作用...那我姑且也可以认为,所谓的“反伤机制”与我所见到的人...也会是幻觉的一部分吧?但保险起见,我就不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了...】
【要破“杀戒”吗...算了,幸运女神会对我感到失望的。】
他以令人心安的笑容朝徐子涵回应着,提着手中的斧子,冷不丁地抬脚将对方踹回了自己的房间内,顺手关上了门。
...
【居然凭借着本能找到这里来了...】
【这“苦修士”...明明接到的命令是延缓行动,却非要对目标下杀手,这下事情闹大条了...】
他站在沙发上挪动着自己的位置,心中暗骂着,属于徐子涵的石像作用仍在持续着,只要待在范围内,她便没有任何的手段来捕捉自己的身影与发出的声音...
【慢着...声音?我记得她似乎回了我的话来着...】
“才意识到吗?白痴。”
徐子涵冷笑着,在自己的双眼前比划一番后精准地指向了长发男人。
“我可是,【切切实实地看见】了你的身形啊。你的小伎俩已经救不了你了!”
他这才注意到摆在房间一侧,属于徐子涵的那尊石像上缠绕着遍布全身的裂纹,显然作用在徐子涵身上的能力已经失效。
【可恶,明明我已经在药物的幻觉里面添加了“如果石膏像被毁坏,本人也会受到相应伤害”的暗示了...为什么这群家伙还是把石膏像打坏了?】
捕捉到了男人异样的眼神,她顺着对方的目光方向望去,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法杖在手中舞了个棍花,尖端的宝石上魔力涌动。
“原来是这样...【传递伤害】这种现象也是你给予我们的幻觉吗?”
“还有,这明明是石膏材质的吧?就连外表都要伪装得坚不可摧...你的内心是有多不自信呐~”
徐子涵说着,将积蓄在宝石中的法术对准了李珍茵一行人的石膏像。
“【冲击】。”
【冲击】:“作为法师,应该时刻与敌人保持社交距离,纯粹简单又实用的魔力轰炸,将眼前看见的所有物体撕成碎片。”
积蓄魔力,对法杖亦或者是其他魔力介质物品前方区域内进行魔力爆破,推开身前的物体;亦可将魔力灌注进入身前物体的缝隙中后进行爆破,使其以魔力位置为中心四散炸裂开来。无任何属性变换,最纯粹简单的魔力运用。
噼里啪啦地一通炸响后,房间内的石膏像纷纷炸裂开来,留下了遍地的碎片,蹲坐在一旁浑浑噩噩的李珍茵这时也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清醒了过来。
“...”
李珍茵满脸恼火地瞥了一眼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杆泵动式霰弹枪的男人,又回过头看了看微笑着和自己打着招呼的徐子涵,顿时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我的任务只有拖延你们的脚步,现在不妨让我们各退一步吧?”
李珍茵没有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摊了摊手,默默朝后退了两步。
“对,就是这样...说实话,我不想再和你们这群人见面了,那么就此别过吧...”
话卡在了嘴边,长发男人感受到了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肆无忌惮地摸索着自己的口袋,站在他面前摆着一副投降姿势的李珍茵轻蔑地对着他笑了笑。
“喔?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这么漂亮的火器了,你是番桦市的吗?哪个组织?我猜猜...啧,又是寒流...该死的军火贩子。”
樊剑将头伸到了对方的脸侧,咧嘴一笑,手轻轻地搭在了枪管上朝下按了按。
“致幻剂?真是的...在番桦市的时候还没被阿茵杀出心理阴影吗?居然在异世界都搞出来了这种东西...”
樊剑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
“喂,混血儿,是【帝师】派你过来的吗?”
男人沉默了半晌,见几人一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的样子,释然地干笑两声。
“虚荣,隶属【午托利亚】侦查部门。”他将手里的枪放下,侧过头用余光扫视着樊剑,“【苦修士】...也就是你们说的那个3316号,她现在怎么样了?死了吗?”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樊剑顿了顿,才压制着自己心中泛起的恶寒回应道,当时自己从控制中恢复,已经被治愈术将身体拼接好的德文便来到了他的房间,而后续的剧情发展着实是令他也感到有些不舒服,也完全没有想到。
“她被做成了...艺术品,行为艺术。”樊剑自言自语地补充道,那种场景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