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家中那个比男人还粗壮的婆娘……晁黑腚才知道什么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那天喝酒喝到最后,任平问他要不要留宿,他想了想还是跟着牛老二回去了。
晁黑腚没有忘记,他爹饿死的那一年,是他婆娘跟着他累死累活地种地,每天用她那难看的大脚丫子踩过泥泞的田地,陪他种粮,一起养活了孩子。
那些娇媚的女人唤他“英雄”,声音酥到他骨子里不假。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英雄,只知道一开始从军为的是替乡里乡亲守住那一份薄田。
这些道理当时晁黑腚也没想明白,但醉醺醺地时候还是拒绝了任平的邀请,傻呵呵地说了一句“出来开了眼界就成,嘿嘿,开个眼界就成……”
就是这一个选择,今天他还能站在这里。
而帐内传来“嘭”的一声响,是牛老二把任平一脚踹在地上。
“你他娘的!喝酒就喝酒,你他娘的收人家的贿!”
“将军,我没有泄漏军情啊……我没有,那姓徐的送宅子和女人给我,但是他说了,什么都不用我做,他就想跟我交个朋友……”
“去你娘的!”
裴民道:“牛将军息怒……”
“息个屁的怒!”牛老二怒吼道:“俺们的脸面都给他败光了,俺还夸口说消息不可能是从俺这里出去的……”
裴民道:“那不至于,这也不是第一个受贿的将官了,连日来我已查了三十七人。”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叹息了一声,又道:“牛将军把人交给我便是……来人,带走。”
“将军!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任平喊道:“裴佥事,消息真不是我泄漏出去的,我虽收了好处,不过是想着白占那些人便宜……真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别捉我!那消息是牛将军说出去的……”
“你说什么?”
“那夜大家伙喝醉了酒,牛将军扯着大嗓门笑话伪帝南逃的路上被南楚的士兵冲散了,就是牛将军泄漏了消息!”
“你放屁!俺……俺……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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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道:“徐保元收买我是不假,但他为的是求我保他家的财产,他半点不关心伪帝的死活,从未打听过那消息。是牛将军你说话太大声,泄了军情……裴佥事若不信,大可招当时在场的将官来问……”
站在外面的晁黑腚听到这里,努力回想了一下。
他那天有些喝醉了,但隐约记得好像就是那么回事……牛将军当时是很得意,大喊“哈哈哈,这个伪帝笑死个人了!”
下一刻,几个锦衣卫已从堂中鱼贯而出。
裴民带人押着牛老二、任平,又指了指晁黑腚,道:“这个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