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又揉了揉眼睛,随即一咬玉唇,片刻后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快与母后细细说说,他究竟是何人?竟能让你乱了方寸。”尹后脸上洋溢着喜色,这是一位母亲因女儿觅得心仪之人,而流露出的惊喜神情。
“儿臣此前思忖,不过是对其心生好奇罢了。待他与胡贼拼死相搏后失踪,儿臣只道是单纯的担忧。可直至知晓他尚存于世的消息,儿臣才恍然惊觉,心中念念不忘者…唯他而已。”洛云缓缓说道。
“傻丫头,既你不愿应承皇父所赐予之姻缘,自当勇毅以觅己心之所向。不论你意属者为徐谦,亦或那使你朝思暮念之人,母后都于你身后鼎力相援,断无改易。”尹后轻轻把洛云拥入怀中,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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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洛云再次轻轻坐直,神色中显得有些忐忑,不过,最后她还是开声了。
“然,若其不愿居于京城或出仕,亦或其侧室已然众多,再者…其不愿遵循皇宫之规,那母后是否…”
听完洛云这话,尹后眉头紧锁,脸上那原本的笑容好似退潮一般迅速消失不见,转而呈现出凝重且肃穆的神情。
缓了好一会儿,尹后才又开声说道:
“你方才所言何意?此人既已有妻室在侧,又对礼仪规矩懵懂无知,甚至还不愿安居于京城之中。这等行径,与那流氓无赖何异?你贵为堂堂一国公主,身份尊贵无比,怎可下嫁于这般无耻之徒?”
洛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虽然她皇帝老子暂时还没逼着她嫁,但也不可能让她随便找个人嫁了。
先别说她老子,现在就连她老娘也不同意她这样胡来。
“谈及妻妾成群之事,父皇亦复如是。言及不通礼规,七弟亦是如此。论及不愿留驻宫中,儿臣亦心有不喜…”洛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云儿,你此言何意?”
“没有,儿臣未曾言语…母后,若儿臣禀明:母后现今所用之香皂,乃为此人所制;母后所着之内衣,亦由此人操持;即便是母后用的护理垫,同样是出自此人之手,如此,母后…”
“啊?你道这些竟是…”
尹后猛地一惊,一双纤手不自觉地轻掩在温润唇瓣之上。刹那间,她那原本白皙的面庞,仿若被天边红霞悄然晕染,一片羞红之色迅速蔓延开来。
“母后放心,母后所用诸物自然是由儿臣制备,然其初始发明确是出自那人之手。”
听到洛云说这些东西是她亲制作的,尹后的慌乱之色这才渐渐缓了下来。要是说这些东西是一个男人帮她做,那还有王法吗?
“非但此等物件,父皇赐予皇兄之弓弩与兵书,诸般机关与器械,那可滑翔之伞,那能观千里之物,皆为其所创制。实则儿臣所言,仅为其才能之沧海一粟。
那些抵御天灾、练兵御敌、抚民安邦之策,皆出自于他手!此次儿臣回京所习得的一切,均为其授之于儿臣!”
尹后听完洛云这一席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内心的感受就像是在听自己那宝贝女儿,绘声绘色地讲了一段传奇戏码,满是诧异与震撼,这种复杂的情绪实在难以用言语详尽表述。
“他…他年方几何?”尹后脑海中,瞬时浮现出一位白发苍苍、手持拂尘、驭彩云于群岭叠峦间穿梭自如的老神仙形象。
无拘无束,不喜居京城…皇帝尚且妻妾众多,那身为仙家之人,妻妾略多些,似乎亦属寻常之事不是?
听到尹后这么一问,洛云有些慌了。其它的,她还能说得过去,但薛定这王八蛋人小鬼大,这年龄还不太好说。
于是她试探性地虚报了一个年龄:“二十…不,二十二!”
“什么?”尹后差点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并非仙家?莫不成是…妖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