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他们这一路碰到的胡人寥寥无几,可能情况真的跟他猜测的一样,如果晋国平民都被杀害了,那胡人占领一个死城也没什么用。
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游牧,帐篷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在城里没吃没喝的,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所以薛定他们所在的郊区也没有几个人影,而在附近落脚的都是一些路过的胡人平民,他们似乎都在往野外走,应该是出去收集物资。
透过望远镜,薛定看到长安城墙之上有一些胡人驻军。只是这些驻军分布得稀稀拉拉的,单看西城门的城墙上,所有驻军加起来应该也只有二十来人。而长安城的大门也是敞开着。
他们完全没有守城的模样,竟在城墙上悠然自得地烤火吃肉。
薛定这一百人一共分成了五组,分别在附近占据了五栋房子。此刻,他正与车炮身处一间客栈之中,透过窗户,远远地凝视着那笼罩在余晖之下的长安城。
“唉,薛老弟,你且说说这罗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你我已然行了两日,他们却仍未赶来。你看是否存在这样两种可能,其一是他们已然抵达了雪城,其二则是他们悉数被胡人屠戮。”车炮于屋内来回踱步,神色间满是焦急。
薛定拉了一张案几过来当凳子,现在就坐在三楼的厢房里,观察着长安城上的一举一动。
长安城的城楼非常高大宏伟,薛定看不清楚全貌,也看不到长安宫,但他能看到长安城中高楼林立的轮廓。
“老车,你别走来走去好不好,农场里发春的母猪都没你这么躁动!”薛定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唉!”车炮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忧虑地说道,“薛老弟,咱们所携带的口粮仅能维持至明日。倘若明日仍未能等到他们,咱们便唯有原路返回了。你说这罗小子行事怎地如此不靠谱?”
薛定回头看了车炮一眼,冷冷一笑:“你不是把你的那些贱内的内衣都带过来了吗?冷了看一看能驱寒,那饿了看一看肯定也能管饱!”
“薛老弟,休要再哂笑于老哥,此事着实怪不得老哥。你瞧瞧,此乃往返三日之途程,我等携三日口粮,岂不正刚刚好?此责断不可归咎于我等,若要论其咎,全然是那罗小子一人之过!”车炮言辞凿凿,理直气壮地说道。
“行了行了,瞅瞅你这身赘肉,就算饿个十天半个月也伤不了腰。罗二舅肯定还没过长安城,不然,那些胡人应该已经被他们解决掉了才对。”薛定收起望远镜,不紧不慢地说道。
“啊?薛老弟,依你所言…莫非你欲在此处长久等待?我等所剩口粮仅余一日,若明日仍不归返,众人恐将饥饿难耐。”车炮连忙走到薛定身旁,蹲下来说道。
“不!”薛定缓缓站了起来,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打进长安城去!”
“啊?”车炮一惊,也连忙站直了身子。
薛定拍了拍车炮身上挂着的冲锋枪,咧嘴笑道:“你不是整天嚷嚷要打长安吗,现在我满足你的要求。怎么,你不会是怂了吧?”
“打…打长安?可我们就百来号人。”车炮有点不淡定了。
“你放心吧,不是百来号人,我们去一个小组,二十五人!”薛定咧嘴笑道。
车炮听完,顿时整个人都像被冰封了一般。家里还有四位娇妻,他说归说,可不想真的找死啊!
其实车炮还是很勇猛的,他们历经无数次险象环生的死里逃生,这一路艰辛异常,才终于到达这里。
加上薛定还为众人建起了一座安稳的城池,生活也才刚刚有了喘息之机,这手里好不容易才攥紧的小幸福,换谁也不愿意再失去。
薛定明白车炮的顾虑,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镇定地说道:
“你放心吧,像这种突击战,我带一个小队过去就行了。你带人在外面接应,要是我们能顺利拿下长安城,你们再进来。”
“啊?”车炮一听便不乐意了,于是连忙开口道:“薛老弟,你这是何意?莫非你认为我是贪生怕死之徒?还是你带人在外围策应,这长安城,我定当带人将其攻下。”
薛定眉头一皱,双眸的焦点落在了车炮那鼓鼓的大肚腩上,随即开口道:
“你打?呵呵…不好意思,我不是笑你!咳咳…我的意思是说,我的身形要适合打突击,便于隐藏。城上就这么点人马,还不够我塞牙缝,所以你在外面侧应一下就行。”
“不可,你若要去,老哥必须与你同行!我手中所持乃冲锋枪,此乃突击之责。”车炮坚持道。
其实薛定还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调侃一下车炮,缓和氛围罢了。罗二舅的十万流民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搞不好真是出了什么意外。
长安城就像一个关卡一般,紧紧地卡在了中原之地的咽喉。罗二舅他们想从雍州过来,那也得先穿过这里。早打晚打都要打,薛定自然想先控制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