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朱门如此,倒也罢了。‘皇帝’带头如此,那可真就是无人可治,无药可医了。”
“呵,嗟尔小国之主,无才无德,也敢妄称帝号,不知死字为何!”黄淮道。
“殿下所言,果然不错。此地合该复为我华夏所有,如此,百姓方能安康,这便是最大的大义。”
“宗豫此言,大善!此亦合该为你我毕生之功业尔!”黄观道。“只是,宗豫却在殿上,激怒陈艺宗,将自己置入险地。”
“这又是何道理?”
“不过是‘官途’受损尔,算不得什么险地。”黄淮笑道。“我是想到了殿下先前的分析,胡季犁已统合了安南朝中上下。”
“阮多方又被我等支去远走北面,不复为胡氏威胁。”
“那么,下一步胡氏最大的阻碍,便是陈艺宗本人。”
“你是想……”黄观在政治上悟性不如黄淮,但却也是一点就透,闻言恍然道:“你是想,借此向胡季犁示好?”
“是。”黄淮点头道。“殿下嘱咐,教我伺机而动,设法成为胡氏心腹谋士。”
“而对今后的胡季犁而言,再无人能比能够忠诚于他、襄助他谋算陈艺宗之人,更能得他的信任。”
“若他当真聪明,当会更加想方设法的拉拢于你。此事传开,还能使你在寒门百姓之间名声更盛……好谋算。”黄观亦点头赞许。
反正,黄淮本就没想过要在这安南国仕途顺畅……恶了陈艺宗什么的,别人看来是天塌了,而在他们看来,不过小事而已。
小国妄自尊大之主,也敢称皇,不知天高地厚,不日即将自灭,有何可畏?
小主,
不值一晒尔。
他们的陛下始终只有一位。
“虽说如此,然胡季犁才刚刚统合朝臣,安南朝廷之中,仍有不少士族未被胡季犁收服。”黄观继续分析道。
“即便胡季犁会欲架空陈艺宗,只怕,也需要些时日。”
“你要小心,切莫没等来胡季犁的招揽,反先被陈艺宗所害。”
“陈艺宗贪图享乐之主,该无胆冒着冒犯殿下的风险,前来害我。”黄淮道。“大不了,我向他辞官,到山野民间养望去。”黄淮学着朱肃平素的模样,摊了摊手。
“……伱年未弱冠,就想告老养望?哈哈哈哈。”黄观被黄淮故作诙谐的做派逗得笑了,不过,倒也没有认为黄淮的做法不对。
于他们而言,状元“范淮”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范淮”已经成为了安南寒门人物的标杆。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断提振“范淮”的声望,同时,获取胡季犁的信任,好隐在暗处为胡季犁出谋划策,掌控胡季犁篡权的进度。
而后,到了合适的时候,来个“华丽谢幕”,引爆安南寒门与士族之间的矛盾。
就可以了。
是否当官,其实无关紧要。没人稀罕当这安南小朝廷的庸官儿。
黄淮做好了被闲置一段时间,甚至是被陈艺宗来个下马威的准备,也做好了有一段时间沉寂,无法靠近胡季犁的准备。然而他与黄观没想到的是,胡季犁比他们预料之中的更加沉不住气,宫中赐宴后的第三天,胡季犁便乔装着来了。
“明公,您这是?”看到胡季犁一身员外袍,从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中钻了下来,黄淮恰到好处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范小友,莫在此间……进屋,进屋再说!”胡季犁飞快扫视了一番左右,而后拉着“范淮”,钻进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