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李福等人欲硬闯扶苏军帐,一名护卫司马厉声喝住他们:“末将奉大将军之命,不许任何人进入监军行辕!”
“放肆!”
李福脸色一沉:“吾等奉皇命监诏,难道大将军之命比皇命更甚?”
“这”
护卫司马迟疑了一下,正色道:“特使有监诏之权,尔等监吏,在此等候特使便可,不必越俎代庖!”
李福眼睛一亮,当即掏出自己的特使令牌:“本官正是皇帝特使,还不放本官进去监诏?纵使大将军在这,亦不能违抗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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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司马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李福有一手,拱手道:“目下王裨将在监军行辕,容末将先行禀报!”
“请!”
李福一脸平静的抬手,似乎吃定了王离不是自己的对手。
毕竟他在李斯身边伺候多年,耳濡目染了不少谋略,论阴谋诡计,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果然,不消片刻,那名护卫司马就出来了。
只见他拱手道:“特使请!”
很快,李福等人就来到了扶苏寝帐外的小院内。
此时此刻,小院内站满了身穿明晃铠甲的士兵,将扶苏寝帐层层围住,看不见里面一点详情。
“来者何人?”
王离手持三尺利剑,肃立在石阶之上,喝问出声。
李福浑然不惧,上前拱手道;“陛下已经兵属王将军,王将军要辜负陛下乎?”
“哼!”
王离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地道:“足下冒充监诏特使,该当何罪?”
“本特使乃皇帝亲自任命的特使,皇帝并未下令撤销本特使的特使身份,何来冒充之说?”
“巧言令色之辈,何足道哉!”
虽然阎乐讨好王离的举动,非常可疑,但对这个从未打过交道,又合法掌权的王家虎子,李福也不敢轻言得罪,于是笑着转移了话题:
“王将军,本特使奉命监诏,合理合法,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足下既然是特使,那就做特使应该做的事,废话少说!”
王离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福。
李福被噎了一下,也不生气,直接当着王离的面,安排随行的监吏,吏员,摆好诏案,从案头拿出那份皇帝诏书,一字一顿的念诵了起来,直到念诵至:
‘扶苏为朕之长子,对父不孝,对国不忠,惟自裁以谢天下,方能消朕心头之恨,黎民不满之怨’这句话时,李福的嗓子才拔高几度,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的。
如此一幕,看得王离牙痒痒,恨不得一剑劈死这狗东西。
然而,李福就当没事人似的,念完诏书又高声呐喊道:
“长公子果真是忠臣孝子,就应该维护秦法之神圣,维护皇命之神圣!
长公子不奉召,天下如何能安定?
长公子不复请,自当天下之表率,焉能故意拖延诏书之实施,行那乱臣之举?
长公子乱法抗命,国家之大患,长公子纵死.”
“够了!”
王离突然暴喝,径自冲向李福,一把拽起他的衣领,怒气冲冲地道:“足下再喊,本将一剑杀了你!”
“好好好,本特使不喊了,不喊了.”
李福被王离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认怂,旋即朝身后吩咐道:“按流程,该赐剑了.”
根据秦国法度,诏书命令罪人自裁,一般都是皇帝特赐的‘罪剑’,那日因蒙恬故意阻拦,诏书宣读完毕,赐剑的流程被直接忽视了,如今李福依照流程办事,即使是王离,也不敢过分阻拦。
只见王离一脸阴沉的放开了李福,然后目视李福的人,手持‘罪剑’,递给扶苏的护卫司马。
可是,护卫司马接过‘罪剑’,并没有进去交给扶苏,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福想要开口提醒王离,只见王离大手一挥,原本层层围住扶苏寝帐的士兵,立刻向外扩张。
迫于这种令人压迫的气势,李福只能悻悻的离开了小院。
然而,他们只是离开了小院,并没有离开扶苏军帐。
“现在怎么办啊,李特使?”
一名监吏忧心忡忡的询问李福。
李福板着脸,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直到扶苏寝帐内传出一阵脚步声,他才寻声望去。
只见扶苏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一领宽大洁白的厚实长袍,穿在身上,沐浴过后的扶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悲怆迷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