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信这两天,不是在偷袭秦军的路上,就是在回营的路上。
总之,一无所获。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消息没有一点问题,怎么就抓不住一股秦军呢?
每次秦军都会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明明是偷袭,却搞得他们提前有准备似的,实在让他大为恼火。
这日,也是韩王信与休屠王约定的最后一日下午,天色刚刚好。
韩王信还没有放弃,休屠王却提前来到了他的营帐。
与此同时,浑邪王也带着麾下当户疾步而来。
“韩将军,四天前,你说三天之内给大王一个交待,过去的三天时间里,全营几万大军陪着你来回折腾,因为你是大单于派来的统帅,我们都相信你;
可是这三天两夜的时间,发生的所有事,不得不让本将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能力带领我们战胜秦军?
之前的两次战败,我们损失了多少草原儿郎,你可知道?”
休屠王进入韩王信军帐,也不落座,跟在休屠王身后的苦图则昂首挺胸,直视韩王信,一口气把心中的质疑吐了个痛快。
“苦图,你——!”
韩王信麾下当户指着苦图便要发作的时候,韩王信却抬手压住了他的手,看向休屠王,冷声道:“刚才右大将苦图之言,是否代表休屠王的意思?”
休屠王眯了眯眼睛,沉声道:“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个时辰,如果韩将军没有本事带领我们取胜,请按照约定,就地自戮!”
“休屠王!”
浑邪王听到休屠王要逼死韩王信,当即怒视对方,喝道:“汝当真要违抗大单于的命令?”
“浑邪王说笑了,明明是韩将军自己当着众人说的,三天之内无法证明自己,吾等可将他的头颅当场斩下!”
休屠王面无表情地道:“本王没有斩下他的头颅,让他自戮,已经是给大单于面子了。”
“可是,韩将军并非没有取胜,只是秦军狡猾,跑了而已”
“呵呵.”
休屠王皮笑肉不笑地道:“据本王所知,中原战功都是以人头计算的,这没有人头收割的战争,也算取胜?”
“中原是中原,匈奴是匈奴,岂可.”
“好了浑邪王,请让韩某说两句!”
浑邪王原本还想替韩王信辩解,却见韩王信抬手打断了他,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感慨道:
“一直以来,中原将领投奔匈奴,都有一种悲情,明明是骄傲的中原人,享受过文明开化的时代,却偏偏要跑到所谓的蛮夷之地来苟活.
但是,谁又知道中原将领的无奈?他们不是不想留在中原,而是有人不想他们留在中原,为了能够复仇,他们不惜背负世人的唾弃,也要投奔匈奴”
“从我来到匈奴那天开始,我一度以为能够借助大单于的势力,反攻中原,让统一六国的秦王政知道,这天下不是姓嬴的。
可是,当我奉大单于之命抵达焉支山,率领联军与秦王昊交战之后,我就明白了,有些事情”
说到这,他顿了顿,苦涩一笑,继续道:“只靠一厢情愿是办不到的,联军的心,已经散了”
来自内心深处的呐喊,往往都是用最平静的声音说出来的。
但这些话似乎并没有惊醒众人,甚至有人觉得他认怂了,他在转移话题。
“韩将军,你的话太深奥了,我们听不懂,我们就是想知道,你能不能带领我们战胜秦军?需要我们怎么做,才能将秦军赶出我们的领地!”
对于韩王信的感慨,苦图冰冷地提醒他回归到正题上来。
一个统帅若不能让麾下的将士信服,是无法领导众将的。
“你问我需要怎么做?”
韩王信转身看向苦图,那双眸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陌生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道;“自然是杀了你们这些叛徒!”
“你说什么?!”
苦图勃然大怒,当即拔刀指向韩王信。
休屠王部下见状,也纷纷拔出佩刀,怒视韩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