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便揣测,虞七襄之前面临的劫难并非仅仅来自于五方海,其中还有崇天帝的意志,看来我所料不错。
陆景心中思索片刻,又将桌上的杯盏轻轻朝着太冲龙君一推。
「凡事必有代价。
陆景道:「以龙属之威势,即便圣君册封我为景国公,可以我这景国公的身份只怕还无法令太冲龙君亲自前来,更无法令太冲龙君主动求和?
仇。两可的意志,只是你国公的身份,还无法令我龙属抹去血
我还需要你一个允诺。」
「你只需拔剑斩断你与斩龙台的联系,只需允诺不再与我龙属为仇,见五方海那些血祭之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此之后国公与大伏龙属之间的仇怨也一笔勾销。」
「此事若成,我会前去落龙岛,与那老烛龙进言。
没有了斩龙台,打消老烛龙对你的杀念,不难。」
「斩断与斩龙台之间的联系,对血祭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景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我现在在龙君眼中,之所以与那些寻常人不同,是因为我映照了斩龙台,龙君之所以亲自来见我,也是因为这斩龙台。
在龙君眼里,凡间的凡人如同扭曲的蛆虫、如同野草一般不值一提,我倘若放弃了令龙君高看一眼的斩龙台,那我岂不是也成了那蛆虫,也成了那野草?」
「至于血祭之事……」陆景眯着眼睛,摩挲着腰间唤雨剑:「你说血祭之事是龙属在求变,想要以此与天上仙境抗争。
可我却觉得,那些血祭阵法是为了让龙属可以更轻易的占据人间的资源,可以让那些垂垂老久的真龙延寿,死得更晚些。
以应玄光为例,他在河中道布下九座血祭阵法,十余万生民死在那阵法下,却称不上有什么了不得的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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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应玄光为例,他在河中道布下九座血祭阵法,十余万生民死在那阵法下,却称不上有什么了不得的长进。
倘若要以血祭之法与天上抗争,只怕要祭祀数百万,乃至数千万生灵之命。
龙君,凡人的命是不值钱,可哪怕是野草、干柴,也没有这般焚烧的。,
「还有那西云海……」
陆景话语至此,他脸上忽然浮现出几抹傲气。
「西云海真龙多行血祭之事,可我元神入西云海,却可以杀尽其中真龙……
如果指望西云海真龙以血祭成事,因此而牺牲人间无辜生民,未免太过可笑。
「龙君,你言语必称凡间,可你开头便说,凡间正统在于人!
你口中的凡间乃是人间,人间
是生民的人间。
我陆景既然修了一身扶光剑气,虽不敢称照破人间邪踪,但也绝不愿意与屠杀生灵者为伍,龙君,请回吧。
陆景声音果断,拒绝的毫不犹豫。
太冲龙君化身身上再度有雾气弥漫开来,遮掩住他的表情。
他不再称呼陆景为景国公,淡漠说道:
「今日我来见你,便是给大伏圣君,给大伏朝堂一个交代。
「陆景,等那天上西楼落凡间,我自然会为你准备一份大礼。
「只是我却不明白,你明明读了百家典籍,明明不是冲动愚笨之人,你明知拒绝了我会令你处境艰难,明知西楼落凡间对你而言乃是大劫,为何还敢这般莽撞拒绝?」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陆景道:「天下聪明人太多了,面对恶事,哪怕心中恶心,也要捏着鼻子佯装一番。
「可我陆景偏偏不愿意装,那等聪明人不做也罢。」
「当此关头仍然不肯对我大伏龙属妥协一二。」太冲龙君微微挑眉:「你不怕死?」
「自然怕死。」陆景瞥了一眼太冲龙君:「可是龙君,我始终觉得这天下既然有恶人,也应当有好人。」「有人想要借此杀我,一定也有人明白我身上并无罪责,不应当死在那些仙人手里。」
太冲龙君微微挑眉:「当此关头,谁会不惜性命助你?」
陆景拿起那张草纸,道:「我也想知道……当此关头,谁会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