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秦公孙素衣既然集结三十万甲士跨越大荒山,总是要见一见血的。
就算虞东神回归重安三州,徐白甲只怕还要在重安三州耽搁一阵。”
“少柱国……也许可以等到陆景受劫的那一日。”
李雾凰眼神微亮:“兄长将要前去神关,他天资不凡,又有将帅之才。
前去神关,既可以阻拦北秦军伍、抵御妖魔蛮夷,也可以借神关磨砺自身武道。
也许不久之后,大伏天下就会再添一位年轻的八境天府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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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关之行非兄长莫属,圣君心中也对兄长有愧,也许兄长可以借此机会,也如同陆景杀那太冲龙君一般,杀一杀陆景!”
李雾凰说到这里,想起这半个月以来陆续前来太玄京的诸多人物。
“而且想杀陆景的,并非只有我玄都李家!”
禹玄楼并不多言,他背负着双手一动不动的看着陆景的字画。
他眼中的重瞳上倒映出一阵阵遮蔽天地的云雾,却不知他那天生重瞳究竟看到了什么。
足足过去盏茶时间。
禹玄楼似有所觉,迈步走出东堂,抬眼看着天边聚拢的云雾。
李雾凰有些好奇。
禹玄楼道:“陆景回来了。”
李雾凰顿时皱眉,她就站在禹玄楼身旁,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新近入太玄京的那些人物,可曾去迎接他?”
禹玄楼颔首:“申师那几封信确实有用。
天上西楼将杀陆景。
那些与陆景有既往的仇怨,又见了申师信件的人物,俱都来了太玄京……”
“除了北秦国师。”
天上西楼以玉壶冰盘引动天阙,北秦国师曾经写下几份信件,广传天下。
因为那信件,太冲龙君化身降临太玄京,前去陆景小院拜访陆景。
也因为那些信件,河东世家、大齐名士前来太玄京。
乃至南海风住壑、东海敖九疑带了两件定海的宝物,也再度前来太玄京。
他们各有心思,可目标无一不是陆景。
禹玄楼、李雾凰远远注视着见素府以外的那朵云雾。
一位头戴黑色纱冠,身穿金缕长衣的人推着申不疑的轮椅,缓缓走来。
那人脖颈之间清晰可见一处喉结,身躯却如若扶柳,纤细而又挺拔。
脸面白皙,神色柔美,竟有倾国之姿。
他是男儿,竟然生了一张天下少有的貌美女儿相。
申不疑坐在轮椅上,被那男子推着:“东南两海已然没有退路了。
太冲龙君陨落,风住壑与那敖九疑只怕寝食难安,唯恐映照斩龙台的陆景哪日陡生杀机,屠尽东南两海。
而且……他们明知陆景斩龙台之威,明知圣君威严,却还敢来太玄京谋算陆景。
其中只怕是还有那落龙岛老烛龙的意思。”
禹玄楼看到申不疑身后那男子向他与礼物好行礼,他随意挥手,道:“大当家既然入了见素府,也就不必这般多礼。”
被禹玄楼称之为大当家的男儿却仍然一丝不苟的行礼、抬手。
禹玄楼也不再多言,只是皱起眉头,询问申不疑:“陆景杀了那太冲龙君之后,那条老烛龙……曾经入过太玄京?”
申不疑颔首,眼中带着些感慨:“烛龙入玄都,算得上极难得。
只是不知道老烛龙因何而入太玄京。
不过可以揣测的是……老烛龙与圣君会晤,必然定下了一些事情。”
“太冲龙君被陆景杀了,老烛龙入玄都想来是因为此事。
圣君与老烛龙定下的事情,想来也是关于陆景。
风住壑、敖九疑各自带领九条真龙,又各自带了定海的宝物,原因大约就在于此。”
禹玄楼隐约见到远方天上的云雾好似被一阵狂风吹散。
他脸上露出些笑意,但那笑意却十分克制,并不张狂,也绝不笃定。
“因为申师信件前来太玄京的人物,是想要在太玄京以外迎一迎陆景?”
申不疑打了个哈欠:“陆景在章吴道杀了神阙章奉圣,斩了千余位旧吴甲士,又杀了北秦举鼎仆射。
他自庶子身份一路走来,不知杀了多少身份极贵的人物。
上至太冲龙君、龙王、一道主官、北秦神阙,下至真龙、甲士、修行者。
他手中剑光因此而越来越锋锐,自身气势也浑厚无比,便如同磨砺了千百年的瞬间。”
“河东八大家、齐国名士、东海、南海……这些地方的真正强者汇集于太玄京城门前,大概都是为了压一压陆景,让他的扶光剑气不至于那般锋锐,让他的气魄不至于那当顶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