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玄干咳了两声,“你忘了以前那十三起血鹰案了?没有飞鹰队,一样能让血鹰作案。”
冯信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低头不语。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飞鹰队干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模仿以前那十三起血鹰案?”冯玄脸色阴沉地说道,“飞鹰队消失了二十年,难道他们这是要借葫芦画瓢,开始复仇了?”
“我还怕他们不来。”冯信阴狠地笑道,“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冯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信儿,你喜欢说大话的毛病要改一改了,二十年了,我们一直都在找他们,可事实上连一个小虾米都没捞着。你协助季无名调查了多久?有十年了吧,找到了什么?”
冯信低头应道:“父王教训的是。”
“不管怎么,这段时间要小心行事,尤其要加强戒备。”
冯玄随即又沉声道:“那支三千人的飞豹骑训练的怎么样了?”
“一直在北境边军的营地抓紧训练,他们的战力已越来越强。”冯信自信地应道。
“不要再等了,你明天就持我的令牌把飞豹骑调回平城,负责王府的护卫。这段时间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冯玄看着山坡上那片幽暗的森林,面露不安之色。
“是,但飞豹骑交给谁来统领?”冯信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冯玄看了一眼帐外正在与手下将士一起大口喝酒的冯和,思考了片刻,沉声道:“交给和儿吧,他苦练了那么久,也该看看他的本事了。”
冯信表情稍显失望,但随即又迅速恢复如常,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冯和,口中点头称是,随即退了下去。
山坡上又起风了,营帐外的大旗在风中猎猎飒响。
远处草场和森林交界处的落叶被不知从哪吹来的风裹挟着开始旋转,像一条灰色飞龙越飞越高,眼看着就要飞到空中,但却忽然碰到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随即就在半空四散飘落。泛黄的落叶无奈地洒在树下,呼啦啦地又被余下的风吹进了树林里面,霎时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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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场上开始枯败的荒草也被风压得低低倾斜,如同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正在垂死挣扎。
平城王冯玄远离喧闹的将士,独自看着远处落日的余晖,默然不语。他看着这落叶和荒草是否也想到了越来越老的自己?
时间对他来说已越来越少,有些事情他是不是已经等不起了?
平城王府就座落在平城中央,然而这里并不是在前镇北王郭淮的王府之上修建的。
郭淮的王府已在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毁掉,原来的遗址早已就被夷为平地,这块平地现在就处于冯玄新建王府的正前方,虽是空地,不知道什么原因,却再没有修建其它建筑。更奇怪的是这块空地不但严禁平民进入,而且从这块空地到王府之间都有侍卫日夜守卫,没人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何玄机。
坊间传闻,郭淮的遗址上怨气太重,什么建筑都镇压不下来,所以就一直空置在那里,这块空地现在唯一的用途是冯玄每年都会在这里检阅军队。
当然也有传言,冯玄在这里检阅军队是听了法师的建议,说是这样能镇压地下的亡灵。但不管坊间如何传说,郭淮王府被烧死上千人却是铁一样的事实,据说很多人在夜晚曾在那块空地上见过星星点点的鬼火,所以这块空地即便没有人值守,也不会有人愿意靠近。
现在这块空地上却来了一队人马。这些人马显然不是值守的侍卫,因为已有侍卫过来拦住了他们。
这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位清秀帅气的玉面公子,他身边的一位身着官服的随从策马而出,向拦住他们的侍卫亮出一块令牌,同时高声喝道:“近卫门公干,还不退下!”
这玉面公子就是近卫门指挥使陈楠。
陈楠今天来拜会平城王冯玄,是来协调调阅那十三起血鹰案资料的。因为之前那十三起血鹰案,刑部按察司调查无果后,后来就交给无影卫继续查,所有卷宗资料也都在无影卫的花山资料库里,那里存放的资料大多是事关朝廷安危的机密,所以据说那里还是平城安保最严密之处,没有平城王的许可,任何人都无法调阅那里的资料。
找冯玄调阅血鹰案的卷宗材料本就是她跟田冉商量好的计划,但路过王府前的这块空地时,陈楠突然决定先去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