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很深了,江面上那条仿若巨龙一般的船队开始苏醒过来,鼓起风帆,卷起层层波浪,逆流而上。
此处距离平城已不远。
天色微亮,平江水军的前军战船已经在平城码头前沿悄然摆开阵势,距码头仅一箭之隔,将沿岸的防御阵地团团围住。整个平江挤满了平江水军的战船,远远望去,就像水里忽然立起了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墙。
对岸码头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码头上几乎没有船只停靠,往常这个时候往来穿梭的商船早已不知所踪。
平城没有水军,自然没有战船出来迎敌。从楼船的平台远眺,只看到岸边十几台巨大的抛石机在防御围墙后面露出头静静矗立。除此之外,不见一个防御的士兵,也看不到阵地上飘扬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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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飘着一种大战来临前的寂静。
田俊令旗一挥,一艘小船从战船队列中轻巧地驶出,小船的船桨泛起阵阵水花,向码头驶去。
即将靠岸,一支响箭忽然从码头后面高高飞了过来,落在小船的正前方。小船停止前进,浮在水面上静止不动。
“我家将军与你们第八军的主将有话要说,请即刻通报。”小船上一名小兵朝码头高声喊话。
一声沉闷的鼓声从围墙后面传来,起先只有一只鼓在敲,随后有无数只战鼓开始加入,这片鼓声带着激昂的节奏,逐渐加强,不断向静谧的江面传去。
声声震耳的鼓声震撼人心,就连江面上的水波似乎也在这鼓声中荡漾开来。
随后围墙后面一阵躁动,无数面鲜明的旗帜和数不清的盔明甲亮的士兵忽然站满了墙头。只见墙头寒光林立,整齐的刀枪阵列在清冷的晨曦中发出凛冽的寒光。
守军早已严阵以待。
一个年轻的玉面将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码头上。他身后一名卫兵紧握着一杆将军旗,旗上面一个鲜红的“王”字迎风飘扬。
第八军的主将王烈出来了。
他一身亮银甲,没有带头盔,黑亮的发髻高高束起,面色如玉,表情却极为冷淡。有两个侍卫给他抬了张宽大的太师椅,他施施然坐了下去。又有一名侍卫给他奉上一杯还飘着白气的热茶,他安坐于太师椅上,竟悠然地品起了早茶。
“我家将军早已等候多时了,你们有屁就放,如果胆小不敢过来,还是早早回家去吧。”王烈身前的一名校尉朝江心的平江水军战船大声喊道。
一艘小船从战船队列中缓缓驶出,船头的田俊身形站得笔直,一双眼始终冷冷盯着码头上的王烈。
小船在前面那艘小船的位置停了下来。在这个位置说话双方都能听得很清楚,如果有埋伏也能迅速撤回。
“田将军好兴致啊!一大早就来平城,不知是来游玩还是探亲?”王烈起身走到码头边沿,对田俊微笑道。
田俊淡淡一笑,“奉天承命,特来讨伐平城王。”
“巧了,我也是奉了皇帝之命,在此守卫。”王烈手按剑柄,仍面带微笑。
“哦,不知你奉的是哪个皇帝?”
“我家皇帝的名号说出来怕吓死你。”
田俊笑道,“但说无妨。”
“他就是,前朝的司马皇帝……”王烈倨傲地说道。
此话说出口,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连空气也变得寂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