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起步,便见差距。李火旺和几个人落在最后梯队,大部分人都在中间梯队,你追我赶;而在所有人之前,远远超出马队的,是一青、一黄两匹马,正是孙宝禄和白灵淼。
二人马蹄如飞,奔袭如电,紧紧地咬住身位,竟是跑了个不相前后。
孙宝禄心下大惊。他虽然早看出白灵淼马术水平极高,却对自己更加自信,一是自己从小长在马背上,这些年随军征战,多有磨炼,还有名师相助,二是胯下青鬃马和自己磨炼已久,称得上是人马心灵相通,而白灵淼的马却是刚刚才骑上。正是考虑到这两点,他才敢大方地拿出宝刀做彩头。
孙宝禄争胜心起,不断催动青马,却怎么也甩不开白灵淼的马头。
孙宝禄回头一看白灵淼,竟看到她在冲着自己微笑,显得好整以暇,并不费力。
“难道白师妹真是个马术高手?不对啊,青丘白莲教我也认识不少,只听说圣女高洁如莲花,慈悲悯天下,没听说是个马术高手啊!”转念一想,“是了,他们根本没见过白师妹,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过去天天念叨的白莲圣女居然就是白灵淼。”
迎风招摇的旗杆已经出现在眼前,不过二三里的距离。孙宝禄心下焦急,狠狠催动青马。
白灵淼一个冲刺,超出孙宝禄一个身位。孙宝禄拼命追赶,胯下青马似乎受到感召,猛地发力,终于冲过白灵淼的杏黄马。
孙宝禄看准旗杆,一个探身,稳稳地捞起旗子,而杏黄马的马头已经触碰到了旗杆。
最终,孙宝禄以不到半个马身的优势,赢得了这场比赛。
“是孙宝禄拔得旗子,是孙宝禄拔得旗子!”终点做裁判的小孩举起令旗,大声喊道。
身后姗姗来迟的众骑见状,也纷纷大声欢呼起来:“孙宝禄赢了!孙宝禄赢了!”
好几个小子还大笑着喊道:“孙宝禄狡猾的像雪天的狐狸一样,明知道自己马术厉害,还要用金刀来当赌注。”
孙宝禄按照青丘人的习俗,高举旗杆,绕场踱步,享受众人的欢呼。然后他踱到白灵淼的杏黄马前,将旗杆递给白灵淼,说:“惭愧!白师妹,是我小瞧你了,我不该狂妄自大,多谢你在我的族人面前给我留了面子。”
白灵淼接过旗杆,笑道:“哪里的话,你马术精湛,我比不过你。”接着她补充道:“金刀可不必给我,这不符合青丘的规矩,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等到了你家里,我再告诉你我要送你什么。”
“好,一言为定。走,回去带上行李,咱们接着去猎场!”
众人调转马头,向回奔去。
李火旺策马来到白灵淼身边,一头雾水地问道:“淼淼,你们刚才都在说什么,青丘话我可一句都听不懂。”
原来白灵淼跑的兴起,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一直说的青丘话,这可让李火旺头都大了。
“呀,李师兄,不好意思,我给忘了。这样,你别防备,我给你点儿东西。”白灵淼一脸歉意地递给李火旺一团淡红色的气,“放在眉心就行,别防备,这家伙胆子小,不经吓。”
顿了顿,白灵淼补充道:“你以前没少撕过他们,有些仙家现在还怕你呢。”
李火旺接过这团红气,放在眉心。这团红气便立刻从李火旺的眉心渗进去。
李火旺闭上眼睛,看到一个红衣的年轻女子在向自己行礼,口称“上仙”。他知道这是青丘本地的仙家,白灵淼叫来当翻译和导游的。
李火旺忽然发现自己完全听得懂身边青丘人说的话了,这让他大为开心。
“要是我学英语有这么快就好了!英语是什么?”李火旺心里突然没来由得冒出个念头。
“火旺!这次模拟考,你英语完形填空又错了八个!你上次错了七个!”杨娜气鼓鼓地拿指头捣着李火旺的头。
“诶呦轻点我的大小姐,大课间您让我的脑袋休息会儿吧。”李火旺枕在杨娜的大腿上,撒娇道。
为了避人耳目,现在他两人大课间都是跑的屋顶——学校特批的,还专门给两人搬了张长椅。原因无他,这俩人谈恋爱实在是太影响学生心态了,不论是羡慕还是嫉妒,不论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
“马上高考了,人家又是复读的,还是新闻人物,就忍忍吧。他们要考好了,对学校宣传也是好事。”校领导说。
“你现在休息了,考不上大学怎么办。以后你每天要多做一张英语卷子,我来给你特训。”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李火旺放松地说,然后居然睡着了。
“真拿你没办法,哈~欠~”杨娜也斜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暖暖的春日洒在屋顶,格外温馨。
重新整装的众人再次上路,向着他们圈定好的猎场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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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看来,青丘人居无定所,游牧渔猎为生;实际上,青丘各个部落都依据祖训,有着严格的行动区域和周期,猎场和牧场划分严格。部落之间爆发战争的原因,许多时候就是因为有人不遵祖训,破坏猎场。
孙宝禄用汉话向李火旺和白灵淼介绍着一路的风景。他的儿子忽然哭闹起来。
“阿姐,孩子哭什么,是饿了吗?”
“刚喂过,也拍了嗝儿的,不知道在哭什么,我哄哄就是了。”
白灵淼说:“姐姐,让我来抱抱孩子吧,兴许孩子是觉得无聊了呢。”
“好。”看过白灵淼和自己丈夫赛马,她对白灵淼十分信任。
白灵淼接过孩子,抱在怀中,轻声哄着。孩子渐渐地止住哭声,看着白灵淼的红色眼眸,咯咯咯地笑了。
“孩子喜欢你啊,大妹子!”孙宝禄妻子喜道。
白灵淼伸出手指,逗弄着孩子的小手,然后朝自己紧闭的嘴巴一指,随即表情严肃起来。孩子不明所以,伸出小手。
白灵淼一张嘴,吐出一朵小巧的金丝小花,取出来递给孩子。
孩子乐的咯咯咯笑得更欢,捏着小花不住地挥着。
“安福,快说谢谢姑姑。”孙宝禄的妻子喜道。
“谢谢白姑姑。”
“好有礼貌的孩子啊。”白灵淼也高兴地一直在笑。
“大妹子,你跟你丈夫结婚几年了啊?”孙宝禄妻子问道。
“嗯……三年多了。”白灵淼想了一下,干脆从第一次圆房算起。
“那你们怎么没生孩子呢,是太忙了没时间生,还是身体原因?我刚才听宝禄说你以前是白莲教的圣女呢。”
白灵淼想了想,之前没生孩子是两人都太忙,现在没生孩子倒是身体原因。于是回答道:“以前是太忙了,没时间养小孩;现在是我身体有点儿不太好,不好要孩子。”
“哎呀,大妹子,你可得抓紧调理啊,咱们女人啊,要生孩子还是得趁年轻,身体恢复也快。安福今年两岁了,我和孙宝禄正打算再要一个呢。”
白灵淼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落寞。李火旺给自己的功法,每天都有修炼,身体也感觉到了与过去的不同,可却一直没有怀孕的迹象。
在家里也让岁岁看过,岁岁只说“时候不到,天机不可泄露”,让人好生焦急。
两位妻子就着孩子讨论起生儿育女的道理来。白灵淼以前帮村里的表姐表嫂带过孩子,也算是有些心得,大梁养孩子的习惯和青丘也是大为不同。
说着说着,孙宝禄的妻子凑近了来,小声问道:“妹子,我看你身手矫健,屁股也大,不像是生不出孩子的。你跟姐姐老实说说,到底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说着,一指李火旺。
“啊?什么?”
“你可别觉得是自己身体不行啊,我可见过的,有的男人自己搞坏了身体,反而说是妻子生不出孩子,拿这个当借口又娶偏房。我认识一个巫医,现在应该住的不远,到时候我给你写封信,你去找他,专治男人不孕不育,药到病除,去找过他的男人没有不说好的。”
“呀,姐姐,不是,不是的。”白灵淼连连摆手,羞道,“他很厉害的,是我不行。”她的脸颊本来就粉嫩,红起脸来十分明显。
“真的?妹子,你这样可人儿,我看了都想亲一口,真的不是你男人不行?”
“呀,姐姐,你别说了,真的是我身体有问题,以前打仗累坏了,现在还在调养呢。你看,孩子都睡着了!”白灵淼赶紧转移话题,拿酣睡的孩子当挡箭牌。
“真的,孩子睡着了!你慢慢地抱给我。”女人叫住远处一位骑马的女孩儿,从她手里接过一张厚实的毯子,铺在马背上,然后接过儿子,轻轻地裹上毯子。
青丘的小孩从生下来就习惯了马背的颠簸,他裹在暖和的毛毯里睡得十分香甜。
白灵淼手指比在嘴前,做了个嘘的手势,便赶紧催马跑到李火旺身边。
“多好的大妹子啊,怎么会生不出孩子呢?”孙宝禄的妻子心里想,她还是认定是李火旺的问题。
毕竟按照青丘人的审美,李火旺虽然英俊,但是实在太瘦弱了,相反白灵淼马术和孙宝禄不相上下,怎么看怎么像个英雄人物,不可能生不出孩子。
“一定是大梁的女人抹不开面子。有什么大不了的,生不出孩子就治嘛。到时候让孙宝禄把他们骗过去,一定要让巫医给他看看。”女人心想。
日头正中偏西斜,过了正午。离猎场营地还有半个时辰路程,孙宝禄决定让大伙原地吃点儿东西再走。众人在小溪边停下,支起火堆,烧煮开水。
孙宝禄的族人递给李火旺和白灵淼一人一只瓦罐,倒上干羊奶粉,解释道:“这是羊奶粉,”又倒上白糖和盐巴,“这是糖和盐,加上这些,奶粉更好吃,”最后又用刀将晒好的羊肉干切成丝,也放进瓦罐。
热水烧好后,往瓦罐里倒上一点,搅和搅和。这就是青丘人出猎、打仗时常见的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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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兄,白师妹,还吃得惯吗,奶粉有些膻味儿,捏着鼻子喝下去,就能尝到鲜味和香味儿了。”孙宝禄解释道。
“没事,我吃过比这个要腥得多的东西。”李火旺又吃又喝,并无丝毫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