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仔细打量着记相和妇人,记相不再化妆,肤色黝黑,虽然脸庞仍是肥胖不堪,身躯看起来比以前瘦了几分,肚腩也小了不少。而妇人神色慈祥,也和记相一样皮肤晒得黑红,穿着粗布衣服,系着羊毛围脖,和之前见过的青丘妇人一样。
“耳玖啊,你怎么也跑到青丘来了?”记相问。
“我到青丘来耍,顺便拜访我的一位师弟。”
“你不是跑青丘来躲灾祸的?”
“什么?”
“我看你赶着一群羊,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逃难到青丘来的。”
“哪里的话,我上个月才刚到青丘。这些羊都是我师弟送我的。真没想到还能在这儿见到你。”
“我也想不到啊,这可真是太巧了。”记相说。
“耳玖啊,你现在还在监天司吗?现在做到什么官了?”记相问。
“没有,我早退出监天司了。”
“果然,我早看出你志向远大,监天司这种小地方留不下你。”记相随口吹捧道。
其实他看出来的不止这些,当年记相出逃,除了看出京城即将发生动乱的原因之外,亲眼目睹李火旺苍蜣登阶,也是原因之一。当时他便认定,李火旺这人绝非凡夫俗子,自己一介普通人,自然是躲得离他越远越好。
记相,你怎么跑青丘来了?”
记相摆了摆手,说:“别叫我记相,我俗名冯二牛,痴长你几岁,你不嫌弃,就叫我二牛哥吧。耳玖兄弟,前些年天下大乱,我冯二牛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本事可大得很。
“我早看出来世道要乱,就提前散尽家财,跑到青丘来,放马牧羊,躲避灾祸。你看我这些年养得,身体可好多了。”
“那你怎么又跑这关口守门来了。”
“这不是赶上了吗,原先守门的老兵是我朋友,补天以后我们经常一起喝茶下棋,年前他过世了,这关口没人守了,我就干脆搬过来,接替他守门。
“倒是你,耳玖兄弟,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记相笑眯眯地为他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