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势力错综复杂,你根本分不清今日与你一起共事的是不是敌方的细作,也无法分辨,突然发生的某一件事是真还是假。
懿德收到情报,卫才韬被困,北钟家难保,思来想去,她牺牲掉了一个人,那日明德帝正在泰和殿上与大臣们商议朝政,突然便来八百里加急,且送信的兵死在了宫道上,只留下一句不完整的话,“永王殿下围…被…”
那个兵身上伤痕累累,一看便知是经过恶战的,上过战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兵是突围而来,体力不支,伤势加重,所以才没赶到明德帝面前就死了。
太后知道了此事,立刻就晕了过去,自此病倒。
皇后听了跌坐在地,太子与永王在一起,永王出事,太子不可能完好无损,她瞬间分寸大乱。
明德帝派人北上,一时半会去的人也回不来那么快,就算飞鸽传书,也要数日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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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这时有人向明德帝进言,“皇上,永王殿下和太子殿下若是凶多吉少,怕是战局不妙,北钟家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得多,若王爷和太子果真有什么不测,将很不利于国朝,皇上,还请皇上想法子稳住众将。”
明德帝岂能想不到一战失利,将影响士气,尤其是太子与亲王都败了,将大大折损皇族威势,若有大将起了反叛之心,或是被收买,大庸危矣。
但他还是很镇定,“朕信得过卫廷司。”
“皇上,人心隔肚皮,臣言尽于此,皇上自行考虑。”
这句话像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明德帝心里,人心隔肚皮,亲兄弟都能反目成仇,更何况别人的儿子。
下了朝,他被请到了未央宫,懿德仿佛诗文里写的那样,商女不知亡国恨,很是天真美好,忙前忙后为明德帝准备吃食,给他推拿放松,“子一,这冰镇的西瓜,有解暑的功效,你尝尝,国事重要,但你的身体更重要,我不希望你有事。”
明德帝睁开眼睛,等着她喂,但懿德偏偏不喂,“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吃,这西瓜呀,要自己拿着吃,才有味。”
她吩咐人递给明德帝一个水瓢大小的西瓜,开了一个口子,红红的瓜肉上插了把勺子,“抱着,一勺一勺的吃,才最美味。”
明德帝轻笑起来,“你还记得以前咱俩一起在瓜地里偷别人西瓜的事?想想时间过得真快,都几十年过去了。”
懿德很不赞同,但却跟着一起缅怀过去,“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我都老了,不过子一,什么叫偷?这天下都是你的,何况一个西瓜。”
“哈哈哈哈,这话,在理,可这天下,很可能过些日子就不是我的了,到时候,我一无所有,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他握着懿德的手,像看爱人、妻子一样看着她。
懿德微笑,将头靠在他肩头,这样不用对视,心便不虚,“以前我以为你是个穷小子呢,还是商人,那时都没嫌弃你,没道理现在嫌弃。”
人啊,总喜欢看年少时的情分,年少的情分,仿佛天生就有种魔力,让人情不自禁的去相信它。
这个答案,明德帝其实并不满意。
不过很快,懿德说了他爱听的话,“更何况,你可不是一无所有,你坐拥天下,是九五之尊,我只怕我人老珠黄,你会嫌弃我。”
人都会有虚荣心,不同的是,层次不同,虚荣心的大小不同而已,像明德帝这样的,可以用欲壑难填来形容他那颗虚荣心,是无穷尽的。
懿德话毕,他大笑起来,喂了懿德一口西瓜,“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
“子一,答应我,不要太辛苦,什么事让臣子去做,你养他们,不是让他们无所事事的,你是帝王,不用那么辛苦。”她依偎在明德帝怀里,言语里,是怯怯的,仿佛随时会失去明德帝般,恐惧极了。
明德帝拍拍她的肩,“放心,朕是天子,朕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