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真是……我儿子?快,让为父……看看,快让……为父看看!”
这一刻,道明真人似乎极为激动,竟是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而其身影,更是一晃之下出现在罗煞面前,速度之快,竟是令天怮都不由的为之皱眉。
“像,果然像,你长的果然像玉茹,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哈哈……”
便是此刻,道明真人的笑容瞬间僵住,同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饮血之声瞬间传出。
道明真人低头,看向插在自己体内的黑刃,目光之中满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为什么?我可是你父亲,亲生父亲啊!”
道明真人失声大喝,似在怒喝,似在质问。
此刻,天怮也是呆住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刚刚相认的父子,竟是上演了如此一幕,如此大逆不道的一幕。
罗煞的脸色阴沉,同时一股嗜血的气息在其身上酝酿,只是其并未抬头,而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身躯再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不是发抖,是在笑,罗煞在笑,因为笑,其身躯颤抖。
这笑是如此狰狞,在其抬头的那一刻,便是天怮也是吓了一跳,罗煞的那一双眼,在此刻,竟是被一股浓重的怨毒所充斥,那股怨毒之浓,比之冤死的恶鬼也是不遑多得。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手中的长刀一拧,旋即从道明体内抽出。
道明吃痛,不由的一声冷哼。
“你也配喊娘的名字,就凭你?五十多年前,我和娘在雪地里瑟瑟发抖之时你在那里?当娘病重,没钱救治而死之时你又在哪里?当我眼睁睁的看着娘的尸躯被野狗吃尽,只剩下骨头之时你又在哪里?当我挨饿,因跟狗抢食而被暴打垂死之时,你又在哪里?”
罗煞怨毒的质问道,声音之大,犹如雷鸣,一时间,道明真人竟是瘫坐在地,但罗煞的质问似乎并未完:“娘在临死之前,方才告诉我,我的父亲乃是玉虚宗掌教堂堂的玉虚宗掌教啊,但我们娘俩,却是成为了沿街乞讨的乞丐!”
罗煞尽情的宣泄着,这一刻,他的恨,他的怒,随着其质问都慢慢的爆发出来。
缓慢的深处右手,罗煞将那血红的长袖撸起,只见,其手臂之上,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模样骇然,林林总总,怕是不下于上百道。
“知道吗?这些伤口是我亲手所砍,每当想起你对我们娘俩的残忍,我便在自己手上砍上一刀,而每砍上一刀,我对你的恨意也是越见加深!”
究竟是多恨一人,方才能以自残的方式来记住这仇恨,时刻不让自己忘记?
此刻,天怮顿时明了罗煞为人为何如此的狠毒,为何连自己的师父都可以痛下杀手,因为其最恨最想杀之人,乃是其生父啊,在此前提之下,又有何人杀不得?
道明真人面目扭曲,不知是因身体的疼痛亦或是因为心中的疼痛,但其目光,却仅仅的盯着那张狰狞的脸,已经入魔的他,双目之中竟是有着些许慈爱之色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