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长天之能,竟能把整个门派玩弄于股掌之间,哼,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什么了不起?”薛燕不屑地双手环于身前,义愤地道:“让本姑娘逮着他,非把他打成马蜂窝不可,给呆瓜兄妹还有鸣剑堂出出这口恶气!”
韩夜思索了一番,皱眉问:“关于长天,伯父这里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司徒胜道:“有的。你问的正好。”
说着,司徒胜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册子,放到茶几上,道:“这是我命弟子在纪云房里搜出来的一个账簿,上面记载了纪云协同长天杀人越货、暗害同门的罪证,从这里,我才完全证实长天正是常给我们出谋划策的玉泉道人。”
韩夜、韩玉、司徒云梦对这个名字都很熟悉,也已知道玉泉道人就是长天,所以并不惊讶。
“纪云、玉泉,加上后来的纪文龙,这三人把我欺瞒得厉害。”司徒胜望着韩家兄妹,说:“当年,二弟在后山发现了端倪,回来与我和纪云一同商议,纪云便在那时对二弟动了杀机。”
“他本想请长天灭了二弟一家,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韩家长子早早被掳走,韩家小女亦为长风道长所救,还重伤了长天……”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正因为那次差点丧命,长天才变得极为谨慎,这八年来一直潜伏于此不敢露头,暗地继续和纪家勾结,以谋私利。”
韩玉道:“我听说元云师叔和守正师叔上次来这里,也把长天老贼收拾了一番,看来他变得更加狡猾猥琐了。”
众人梳理过后,豁然开朗。
司徒胜又道:“这账簿上似乎还写了他在练的一种邪功,叫做‘吸魄大法’,是将精魄活活从躯壳里吸出,因为需要吸收转化,一天内能吸收的精魄有限,越练到后面才吸收得越多越快。而且,这等邪功最好找有武功底子的人练,练武之人体魄一般都比较强健。”
说着,他看了看夜梦二人,道:“还记得八年前你们去青山上遇到的僵尸吗?”
司徒云梦闻言渐渐睁大了玉眸,道:“您的意思是说,八年前那晚,我和阿夜所遇到的僵尸,正是他弄出来的?”
“他并非有意弄出来,而是吸魄大法没练到家,吸的时候让阴气侵入尸体里,才发生了尸变。”司徒胜面色凝重地道:“从那时起,门内弟子就时有失踪,但纪云瞒着我和二弟,每次收门人时就扣下一两个留给长天练功,二弟后来调查到了这里,渐渐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这才为奸人所害。”
韩夜面色沉重地看向薛燕,似乎想说:
燕儿,长天老贼我们一定要尽早抓住,为这些无辜之人报仇。
薛燕看得出他的心思,没好气地回道:“看着姑奶奶干嘛?把那账簿拿着仔细翻翻,依本姑娘看,那个纪胖子狡猾得很,肯定也要提防长天老贼,万一到时被长天灭口还不能报复,岂不死得冤枉?”
韩夜觉得这话有理,点了点头,便对司徒胜:“伯父,你拿着这账簿,就只掌握了这些线索?”
司徒胜缓缓颔首,把账簿交给韩夜,道:“这里面记载的事情,和当日文龙在议事厅里说过的话,基本吻合,所以尤为可信。伯父我确是年老昏聩,再看不出什么,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说不定还能看出些端倪。”
韩夜收了账簿,决定与司徒胜说完后以后,就和薛燕一起找找线索。
司徒胜却似乎对他们抓住长天无甚兴趣,转而问起四人这一路上的经历。
谈到圣书医仙救韩夜,司徒胜听得投入;
谈起白朗楚凝霜化为相思树,司徒胜点了点头;
说到锁妖神塔激斗,司徒胜热血沸腾,似乎恨不得和大家一起去闯塔。
但当司徒云梦说起和妖主焚天结拜时,司徒胜却怒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把茶几一拍,暴怒道:“胡闹!简直胡闹!”
司徒云梦虽然料到司徒胜会生气,可没想到他这么生气,不免被吓得柔肩一耸,回应道:“爹,大哥赤心一片,我们是真心实意要结拜,女儿没有胡闹。”
司徒胜怒气消了些,他立起身,双手负于背后,责难道:“女儿,你都二十岁了,却还这般不晓事理!焚天是妖!吃人的妖!就算对你再好,你俩也不能结成兄妹!其他的事都好说,唯独和他结拜这事,爹断然不同意!”
说着他一拂紫袖,面色铁青地补上一句:“最好速速断了这关系,否则只当没了你这个女儿!”
司徒云梦刚失去大哥,自然要帮大哥说上几句,她争辩道:“爹,你不要那么生气……你刚说女儿看阿夜没看错,那为什么现在说女儿看焚天就会看错呢?”
“何况他已经牺牲了,女儿是决计不会和他断绝关系的。”
薛燕觉得司徒云梦还是笨,她心想:不管司徒老伯怎么和你说,你假装听着就完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焚天老妖怪已经死了,你断不断交鬼知道呢?没必要和司徒老伯争这一口气。
只是司徒云梦和司徒胜的家事,薛燕自觉不好插手,上次神武寺也是如此,故而没有急于开口帮司徒云梦说话。
司徒胜被司徒云梦“顶撞”了两句后,更加生气了,怒喝道:“混账!!”
“焚天是妖!韩夜侄儿是人!妖和人能一样吗?”
“妖精只会害人吃人,这是爹行走江湖多年亲眼所见!可不是你书里看的那些蛇精鹤妖知恩图报那么简单!”
“你在家里读了这么多年书、练了这么长时间琴棋书画,都读到哪里去了?练到哪里去了?一股书呆子气!天真无知!!”
韩夜、薛燕和韩玉顿觉司徒胜语气太重了,甚至不明白他为何对掌上明珠语气突然这么重,或多或少都有些诧异。
而司徒云梦被说得很委屈,美好的峰峦因呼呼喘气而一起一伏,晶莹的泪花已经挂在她的眼角上了,只听她含泪向司徒胜争道:“爹爹!焚天大哥有情有义,也是女儿亲眼所见!”
“不是说您在江湖行走时间比女儿长,就可以轻易断定别人的!”
说到份上,司徒云梦脱口而出道:“难道只准爹爹和三叔这样的人做兄弟?!”
诚然,司徒云梦很讨厌纪云,也认定纪云和她爹司徒胜的所谓兄弟情是失败的兄弟情,所以她生气时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该这么说司徒胜,因为对司徒胜而言,三弟纪云背后捣鬼,对司徒胜又何尝不是一块伤疤?
果不其然,一提纪云,司徒胜就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一掌拍在茶几上,将茶几成碎木,他勃然大怒道:
“混账东西!你出去几个月,顶嘴都比以前厉害了?!翅膀长硬了能飞了?!”
“你本来就是老子捡来的,现下出去野了,那便正好!只当白养了你!!!”
“滚出鸣剑堂!!老子没你这个女儿!!!”
司徒云梦本来还想向司徒胜道歉说自己失言,耳听司徒胜如此刺激自己,那就再也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