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
阎闯看向师父。
“不去不去!”
程风笑摆摆手:“我现在有‘星石’,可以自由出入‘山海界’,为何要去投朝廷?”
阎闯闻言哑笑。
这师父,可太真实了!
他笑着道:“但师父想探索‘山海界’,论了解,朝廷才是第一,单打独斗可比不上亿万骄龙。”
程风笑当然知道:“是的,没错,朝廷开发山海界十年甚至更久,内部必定有诸多资料,我如果加入,可以更快熟悉山海界。”
道理他都懂。
但他话锋一转:“可相对应的,进了体制,必受拘束。那些个王公贵族,那些个王侯将相,那些个达官贵人,他们深谙体制内的门道与规则,又占据先发优势,看你不爽,能有一百种法子将人玩死!”
程风笑最知道衙门里的那些龌龊勾当,能远离就远离。
正如他所说。
他有‘星石’,无须投身朝廷,自己就能探索‘山海界’,那就更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
再一方面——
“昔日有老友投身学府,八年时间,从学府再到其他衙门,如今身居高位,我再去,跻身之下,别扭的紧。”
思来想去,都不合适。
他悟了。
但还是不加入。
……
这天。
程风笑、阎闯师徒聊了很多。
从山海界到比武大会,从朝廷到武林,又从学府到自家武馆,程风笑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世上种种全都看开。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继续攀登武道——
“我本以为老了,‘星石’跟‘山海界’又让我重燃激情。”
“既然异族有战将、战神,强无敌,没道理,我们武人不行。”
前方有路。
人外有人。
程风笑的心气,瞬间高涨。
现实中家大业大,背负着铁线武馆活了半生,他年纪轻轻就继承家业,兢兢业业,不敢放肆。
向往江湖,又甚远之。
但在山海界中,孑然一身,自当快意恩仇!
“战个痛快!”
……
第二日。
十月二十四。
树上喜鹊叫,好事要来到。
“好兆头!”
魏全抬头看着喜鹊,他一身新衣,喜滋滋笑不停。
车骑看看魏全新衣,再看看自己一身穿旧了的粗布短打,不解道:“魏师兄,今日要比武,难免磕磕碰碰,这新衣服——”
他想劝魏全换一身,这魏师兄也不富裕,有一身新衣服不容易,可别这么糟践。
但是——
“别管他!”
“他就是骚包!”
金玉堂攥着一杆红缨枪,瞥一眼魏全,忍不住笑:“这一身行头,知道的,是去比武,不知道的,只以为是相看呢!”
“嘁!”
魏全心情好,一概不理。
今日。
铁线武馆闭馆,一行人以阎闯为首,领着门下俞锦鹏、金玉堂、魏全三名弟子,还有一个主动凑过来的车骑,一行五人,出发赶往比武大会的场地。
至于程风笑,他昨晚就走,去了‘广陵十虎’之一‘秘宗拳’罗良的家中,他们二人是多年故友,交情甚至胜过那位已故宋总镖头,而且程、罗二人的妻子还沾亲带故,就更亲近。
程风笑要从罗家出发,跟罗良一同去观武。
“今日师父也会去看,都别掉链子。”
“特别是你!”
“别看!就是你!魏全!你那张嘴给我关严实了,别胡咧咧,今天满城的人都去看热闹,第一天人最多,要是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阎闯训了两句魏全,将他气焰打下去一点。
这之后。
一行人龙行虎步,大步直奔城南。
……
“哇!”
“好多人啊!”
刚到比武大会场地,魏全就忍不住叫出声来。
就连车骑、金玉堂跟俞锦鹏也都忍不住震惊。
今年的比武大会,好像的确比往年的更热闹。
“朝廷布武十年。”
“广陵开府八年。”
“郡中百姓,到如今,不说家家户户都有子弟习武,至少亲朋好友中总归不缺习武的。”
“习武的一年比一年多。”
“观众当然也一年比一年多。”
阎闯也看到前头,偌大的比武大会场地,此时摩肩接踵,一层又一层,被围的水泄不通。
但是。
在他到来时,有人瞧见,激动疾呼——
“是‘后十虎’之首‘玉面虎’来了!”
“‘虎鹤双形’阎师傅!”
“阎馆主!”
“来来来!大家快给阎馆主让条道出来,让他去前头。”
前呼后拥。
竟真的分出一条勉强可供一两人通行的道路来。
“‘点石成金’阎闯?”
“在哪呢?”
“我看看!”
人的名树的影。
阎闯在七月之前声名不显,甚至在杀死范德芳、开办进修馆的时候,名头也只是在习武之人、在广陵学府中有限度的传播。
直到阎闯的进修馆关闭。
小主,
直到比武大会即将召开。
各种大报小报轮番介绍武林人士、学府精英的时候,阎闯凭借硬的不能再硬的战绩,频繁露脸,这才广为人知。
单单说一个阎闯,兴许有人还记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