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偏殿,此时绿荷早就被皇后安排人带进了偏殿。
只见张太医身着一袭深灰色的太医袍,神色庄重而专注。
绿荷见太医进来,赶忙站起身,微微欠身行礼,脸上满是紧张与不安。
“姑娘不必多礼,且坐下伸出手来。”张太医轻声说道,声音平和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绿荷依言坐下,缓缓伸出右手,腕间的衣袖微微滑落,露出纤细苍白的手腕。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泄露了内心的惶恐。
张太医在绿荷对面坐下,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双目微闭,凝神静气,开始仔细地诊脉。
一时间,偏殿内安静得只剩下绿荷紧张的呼吸声和张太医偶尔翻动袖口的细微声响。
片刻后,张太医微微皱眉,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让绿荷的心猛地揪紧,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太医,嘴唇不自觉地抿了起来,双手在袖中紧紧交握,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又过了一会儿,张太医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在绿荷脸上停留片刻,说道:“姑娘莫要担忧,胎儿目前尚算安稳,只是姑娘近日忧思过重,气血有些亏虚,需得好好调养才是。”
绿荷听闻,先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愁容满面,她轻声问道:“那……太医,可有什么良方?这孩子对我至关重要,万望太医多多费心。”
张太医站起身来,微微点头道:“老夫会开几副安胎滋补的方子,姑娘按时服用,平日里也要保持心境平和,切勿大喜大悲。饮食上可多食用些红枣、桂圆、山药之类的滋补食材。”
绿荷连忙起身,福身道谢:“多谢太医,有劳太医费心了。”
张太医又嘱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去,留下绿荷一人在偏殿中,她的手轻轻抚上腹部,眼神中既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又有对未来深深的忧虑。
…………
黄州边境,狂风呼啸,卷动着营帐的边角,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事低吟。
夜色浓稠如墨,将大地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唯有几处营帐内透出微弱的光亮,宛如黑暗中窥视着的眼睛。
在一座宽敞却布置简易的营帐内,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晃荡跳跃,映照着东越元帅李啸那冷峻坚毅的面庞和北戎元帅粗犷豪放的面容。
东越元帅李啸身着一袭玄色铠甲,甲片之上的精致纹路犹如暗夜中的神秘符号,在烛光下隐隐浮现,散发着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
他身姿挺拔,双手背负身后,在营帐中缓缓踱步,每一步都沉稳如山,落地无声,唯有衣袂轻轻摆动。
其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案几上摊开的黄州地形图,眉头紧皱,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眼中的锐利光芒仿佛要穿透这图纸,洞悉黄州城的每一处要害与破绽。
北戎元帅阿拉贡则与东越元帅李啸的内敛沉稳截然不同,他宛如一座巍峨的铁塔般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旁。
身上那件厚实的皮毛披风随着他的动作肆意晃动,仿佛裹挟着塞外的风沙与凛冽。他双手粗壮有力,一只手紧握着酒囊,不时仰头猛灌一口,酒水顺着嘴角肆意流淌,他也毫不在意地用手背随意一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羁与对战争的狂热渴望,那股子野性仿佛随时都能冲破营帐,奔赴沙场。
“这黄州城防固若金汤,白日强攻,我军必定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东越元帅李啸终于停下了脚步,打破了营帐内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