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舟跪在坟前,倒是没哭,只是重重磕了三个头,刚刚下了雨的山地,轻而易举便被少年额头砸出来个大坑。
刘暮舟抬起头望着坟包,挤出个笑脸,轻声道:“宋伯,我要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要是能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以后逢年过节只能在十字路口给你磕头烧香了,得辛苦你稍微走点儿路。”
说罢,望着山石堆积的“墓碑”,刘暮舟深吸一口气,起身将柴刀别在裤腰带上,扭头儿就走。
这一走就不知道回来是何年何月了,可刘暮舟却不知道,随着他往北而去,身上有一股子气息也在逐渐涣散。
不远处的山包上,酒醒不久的青年一皱眉,随即破口大骂:“嚯,这狗东西,够他娘势利的?”
说罢,青年轻轻抬步,瞬息之间便到了渡龙山上一间老庙,里面供奉的是渡龙山君。
抬头望向那站立大堂手持笏板的神像,青年转头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的往进走,越走越快,然后助跑起来纵身一跃,一脚就将那神像往后方踹去。
但在神像往后倒去的一瞬间,有道金光凭空而生,就这么托住了即将倒地的神像。与此同时,一道满是怒气的响起:“大胆!何人敢毁我神像?”
又是金光一闪,有个身着神水国五品官服的中年人凭空出现。此人神色庄严肃穆,端得一副正派模样。
瞧见衣着乱七八糟挎着刀的青年,这位山君冷哼一声,金色炸雷立时在其面前汇聚,然后轰然一声巨响,整个飞峡县地界儿,刚刚放晴的天幕便出现一道旱天雷。
山君冷声问道:“你可知罪?”
这副模样,寻常灵台一变的炼气士都得吓够呛,可这位山君万万没想到,面前青年只是呵呵一笑,抬手啐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一把抓住金色雷霆揉吧揉吧,然后跟丢鼻屎似的随手弹去一边。
山君已然愣住。
青年一步上前,抬起手臂,骂道:“我知你奶奶个腿儿!臭不要脸的混账玩意儿!”
下一刻,一个大耳瓜子已然落下,声音不比方才炸雷小。山君一个没站稳,猛的撞向侧面墙壁,砰一声过后急忙起身,整了整衣裳又清了清嗓子,面色却突然一边,哭丧着脸恭恭敬敬抱拳,苦兮兮开口:“上仙息怒,小神可再禁不住一巴掌了,上仙千万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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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脸之快犹胜翻书,令人汗颜。
事实上那座神像在方才一巴掌后,已经出现一些细小裂纹,渡龙山山君得结结实实吃上两年香火才补得回来。
青年冷笑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提溜着山君领子便出门,站在门口指着北方,骂道:“你这狗日的怎的如此唯利是图?人家在此生长,多多少少也反哺你一些气数了,这眼看要走,你还得将人身上仅剩的福缘吃干抹净?还他娘一地山神,要脸吗?”
山君闻言,顿时一脸懊恼,一摆手:“哎呀!上仙说的是,小神糊涂啊!”
也是此时,刘暮舟身上不断涣散的气数重新回身,还比方才厚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