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妖邪吗……”
全身赤红的女妖瘫软在过膝的水池里,打结的头发如今胡乱垂下。她眼里的疯狂杀意在缓缓退去,力量也在退去。
“终于又要死了。”
话语落在嘴里,却成某种嘶鸣。
然后,她就看见自己的腿,或者说那些草茎,开始一点点枯萎,到腰部,到胸口,白嫩的躯体也跟着枯萎。
“呵……呵……”
她却想到了那一吻,想到了那个妖异的男子,“执念啊……执念……”
随着呢喃,她眼里短暂的清明又开始褪去,逐渐变成赤红的疯狂。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什么,那枯萎已经蔓延到脑袋、秀发……
须臾,整个人变作腐灰。
落在快枯竭的温泉里。
不过这温泉是一处连通地脉的天然泉水,渐渐地又有活水涌出,将池子里的腐灰一冲,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
……
京城,平康坊。
若从高处望去,可见酒楼林立,旗帜招摇,帘幕高挂,红幔飘飘。不时有歌伎轻歌曼舞,乐师击缶而鸣。
楼栏上还有唇抹胭脂,身披罗纱,露着雪白肌肤的美姬频频挥手。
下方的食客醉酒高歌。
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的市街,向来是达官贵人、风流名士的销金窟。
但在那热闹、喧嚣的酒楼、食肆中间,却有一处占地宽阔的宅院,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曲水,显得十分幽静。
“右相,该您落子了。”
刑部侍郎樊玉林擦着汗,恭敬地向楼阁里面说道。有婢女趋碎步走到阁里,将刚才樊侍郎的棋子复现在盘上。
帘幕中有人打着哈欠摆摆手。
“樊侍郎,右相说胜负已定,不用下了。右相乏了,请回吧。”
婢女回来传话道。
“是,下臣告退!”
樊玉林如释重负,这陪右相下棋可比与棋圣对决还要累。棋局的胜负乃是在下之前就定了,他难在下好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