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福手腕一顿,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呵斥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来人推开门,禀报道:“成总管,不好了!有官……有官上门了!”
成福再次皱起眉头,大娘刚才不是说不报官吗?怎么有官差来了?
“谁走漏的消息?”
他觉得李府里有内鬼,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慌什么,都站直了!别忘了阿郎与京兆尹也交好!”
那家奴有些为难地凑上来。
耳语三个字。
成福当即眼神骤变,向地上的曹悬梁唾道:“呸,算你走运!”说着,他向外一挥手,“你们都随我去看看!”
……
保宁坊,街巷。
两道人影急匆匆地赶路。此时天光已亮,街两旁的宅院陆续打开,有仆役出门清扫,也有美妇人倚窗梳妆。
魏国民风开放,有妾瞧见书生打扮、风流俊俏的曹淳,顿时媚眼抛撒,招手调笑,却被旁边人一声低喝提醒。
“不要命了,那是镇邪司!”
她们这才注意到头戴翼善冠,身穿湛青色鱼纹服的曹尘,不由缩脑袋。这位镇邪司的样貌同样拔尖,却带煞气。
在京城,没人愿意惹镇邪司。
“阿兄,转过前面的街角,就到开明坊了。我与阿娘说的做不得真。这京城虽然有律法,但也有世家贵族。”
曹淳忧虑道,“这律法也有官法和民法区别,没有明示在外,却是亘古不变的潜规则。我们在李府说不赢理。”
曹尘明白他的意思,不是说不赢理,而是“理”字在权贵面前不适用。
拆开“理”,前面就是个“王”。
“待会儿你别说话,就留在门外守着,我以镇邪司的名义进去探下虚实。这腰牌……在关键时还有点用。”
曹尘嘱咐道。
“我明白,大郎,如果你一个时辰还不出来,我就去京兆尹报官。若是京兆尹不受理,我就去御史台、大理寺。”
曹淳咬着牙说道,“若是还不行,我就去冲撞圣驾,以死告御状!”
他年轻气盛,决心不让曹悬梁和曹尘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折在里面。
曹尘头没有回,但是平静地说道:“不用。若是我们死了,就死了。你得活着,曹淳,照顾好阿娘和小妹。”
曹淳心里一颤,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