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修女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了看阿尔芒,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如今的阿尔芒并非是被严格当成囚犯来管制,甚至于在这座教堂里还有着不小的权限,他的直属管理员是菲奥雷,而在菲奥雷尚未痊愈的当下,这个职能由以赛亚临时顶替。对于教堂中的普通修士来说,阿尔芒的命令不容置疑。她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顺从地从阿尔芒的身旁跑过,离开了这里,并带上了房门。
于是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他依然没有去看弗朗索瓦丝的眼睛,而是凝视了那面玻璃墙好一会儿。对面的房间曾经是大主教们用来观察他们两位被恶魔附身者的安全屋,如今那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呜呜...”
他听到了身边传来的一阵呻吟,知道一直拖延下去不是个办法,只好轻声叹了一口气,来到了那椅子旁,伸手解开了将她的身体死死地绑在椅子上的那些皮扣。
堵在嘴巴里的口塞是最先被取下的,他原以为会听到不少污言秽语的谩骂,可耳边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她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出了如同新生儿来到世间第一声嚎哭那般的声音。在此之后便是一片沉寂,直到椅子上的最后一个扣子被解开,她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完全不在阿尔芒的预料之中。在她获得解放的一瞬间,她就像是一根失去了压制的弹簧,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扑向了房间入口处那扇紧闭的大门。
阿尔芒原以为她是要暴起攻击自己,所以没有及时做出反应,直到她因为刚刚苏醒还不适应这具身体,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阿尔芒都还没能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又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门边,抓住门把手使劲地推了好一阵子,大门却纹丝不动。
“你在做些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弗朗索瓦丝转过身,靠在门上盯着他。直到这时,阿尔芒才终于看到了充斥在她瞳孔之中的强烈恐惧。
看到阿尔芒向前走了两步,她便立刻尖叫了一声。
“别过来!”
阿尔芒停在了原地,两人一时间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就这么保持着距离,静静地对视了好长一段时间。
隐约中阿尔芒有了一种猜测。而弗朗索瓦丝接下来的话便立即印证了他的猜想。
“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
“...我...我又是谁?”
好像是有一阵突如其来的头疼袭击了她,弗朗索瓦丝抱着脑袋,痛苦万分地蹲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好疼...这里是哪里...唔...妈妈...”
与此同时,阿尔芒也已经皱起了眉头,在这种未曾设想过的状况面前,他并没有比弗朗索瓦丝本人清醒多少。看到眼前的女孩因困惑和苦恼而抓耳挠腮的模样,之前所预想的一切台词和手法都失去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