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庆祝你和妹妹们相见啊!”雨燕撇撇嘴,“你不是没日没夜地想着她们吗?”
“怎么可能?”
他嗤笑了一声,却还是和雨燕碰了碰杯,把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泛着某种怪异苦味的酒液将空气中的冷意带入了喉咙,也顺带着让一直过热运转的大脑冷静了下来。
“这里只有咱们两人,用得着摆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么?关心家人是很正常的事,没什么好害羞的。”
她举起酒瓶,将阿尔芒手中的杯子重新填满。阿尔芒收回视线,扫过雨燕的脸时,却注意到她的脸上挂着一种轻松愉快的微笑。
这种微笑出现在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违和感,但其中所蕴含的情绪却让阿尔芒感到一阵莫名的厌烦。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能够活的这么洒脱。”
雨燕没有听出阿尔芒话语中所夹带的某种酸涩味道,她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正优哉游哉地哼着一曲不知名的小调。
“不然又能如何呢?人们是哭是笑,但太阳总是东升西落,从未改变。”
“丧失记忆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是不是会感到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受这世间的一切法则管辖?可以作为一个自由的,不受约束的局外人,能够坐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上,随心所欲地享受这出滑稽的戏码?”
说到这里时,阿尔芒的语气中已经夹带了明显的怒意。就算再怎么愚钝,雨燕也能够感受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她转过脸来望着阿尔芒,将一只手伸向他的脸。
“原来您的酒量有这么差么?”
“我没醉。”他用手臂挡住了雨燕的手,脸上确实没有一丁点红色,而是透着死一样的苍白。
雨燕收回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突然生我的气。对于您的说法,我确实也无法反驳。毕竟现在站在这里和您聊天的这个灵魂,其全部的人生不过只有短短的一个月而已。”
“也就是说,是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阿尔芒轻哼了一声,“没人会要求一个婴儿承担责任。”
“您觉得我应该承担怎样的责任?”雨燕反问道。
阿尔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有时候我会陷入一种想象当中。如果咱们俩的角色互换一下,如果失去记忆的是我,如果死去的是凡妮莎或者埃莉诺...”
一边说着,他的手掌下意识地捏紧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