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教,他未必愿意学。”洪崖说。
闻夫子嘿嘿一笑:“他早就暗中偷学我的本领了!”
……
静室之中,香炉生烟,李含光按在程三五手腕上,阖目感应良久,眉峰微微抽动,最终面带遗憾地睁开双眼,肩头起伏,似是叹息。
站在床榻边上的长青见状,流露出急切之意,李含光自然有所察觉,轻轻挥手,示意出门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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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放轻脚步,来到静室之外的院落,长青率先询问:“李炼师,程三五状况如何?”
“那我便直言了。”李含光严肃说道:“这位程郎君脉象错乱,非是寻常伤病,更像是有两个人在他身中厮杀争斗,搅得气机凌乱不堪。”
听到这话,长青脸色有些黯然地后退两步。
“但凡灵官神将,乃勾招外气、存想结化而成,强行加持人身,可不光是庞然气机充塞体内。”李含光语气严谨:“与人身相比,法箓真形好比百脉腑脏,神将加持寄附,岂不是等同于将另一副经脉强行塞入对方体内?”
前段日子,长青试图为程三五导正经脉气机时,忽然发现他体内有第二套经脉,一度震惊非常。可随即发现两套经脉的气机彼此冲突,便隐隐察觉不妙,只能请来李含光观视一番。
而如今得出的结论,更是让长青无比自责。
“李炼师可有解决办法?”长青难掩颓丧之意。
“坦白说,我没办法。”李含光明言道:“如今程郎君身中双脉如同古树枝叶根须彼此纠缠,气机冲突几乎遍及每一处穴窍。
“若将人身比拟为一国,此刻简直就是每处州县皆有战乱。除非将散乱气机归聚丹田气海,否则难以理顺经脉。但恕我直言,这种事外人几乎无能为力,只能靠程郎君自己。”
“那如今怎样才能让程三五清醒过来?”长青心乱如麻。
“断绝知觉感官,彻底封闭识海,这相当于是遁入极深静境,要是强行唤醒,只怕对程郎君伤害更深。”李含光言道:“而且神将加持附体,所撼动者岂止肉身体魄?神魂同样无从回避。”
长青脸色难看,不由得坐到一旁台阶。
眼下情形可谓是陷入了死结,就算程三五得了玄牝珠维系生机,也没法改变这一身双脉的困局。
李含光见长青如此,沉吟言道:“不过……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炼师但讲无妨!”长青立马起身:“若是需要什么奇珍异宝,我尽力去搜寻!”
“倒不是这些……”李含光似有难言之隐,斟酌片刻才说:“本门有偶景匹配之法,男女同炉合气,或可藉此重导气机。”
上清一脉的确有房中术的传承,只是隐秘非常、从不外传。而且世人对此多有误会,往往将其视为行淫取乐的采补邪术。
李含光为人处事端方庄重,平日里就算有达官贵人问起此道,他也是以“保精养气、勿纵逸乐”的说辞应付过去,从不妄议。
而且眼下要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位精通偶景匹配的女子,还肯不辞劳苦为程三五导引气机?就算上清一脉的传承没有太多具体交接,可这毕竟属于房中私密事,若非合籍道侣或名分已定的夫妇,外人根本不方便帮忙。
李含光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孰料对面的长青反倒微微愣住,脸上露出一丝豁然开朗的表情。
“长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宜操切。”李含光担心对方犯错,赶紧言道:“实在不行,待我前去向师尊请教。我见识短浅,他老人家或许有办法。”
长青微微张口,刚要说话,就见庭院门洞外,秦望舒叉手言道:“芙上使前来,要看望昭阳君。”
其实阿芙平日里来到,根本不会通报,直接进来就是了。无非今日见李含光在此,秦望舒出面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