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间,灰尘弥漫在昏暗的巷子里,地上的洼地有积水,那死水腐臭得生满了苔藓。
越是在这条街巷里行走,空气的种种臭味便越是浓郁,干涸的血、虫豸的断肢、流脓的伤口、僵死多日的尸体,这条街巷好似丹斯切尔的下水道般,什么污秽都要汇聚在这里。
沿街的道路上,到处都是有气无力、垂坐地上的信徒们。
他们的生活单调而绝望,这里是城下之城,一个隔绝世间的无光之地,缺乏与外邦的来往、贫瘠的土地、被献祭束缚住的生活……这里的一切远比任何人想象得僵化,俗话说,神的创造不分你我,但人却要将人自己分化开来。
整座城下之城好似一座大型的祭坛。
一切活物与死物都在为原初摇篮做献祭。
在这潭死水中,在这僵化的黑暗之地。
米拉举着火炬过来了。
那光纤纵管微弱、纵管昏沉,像是随时都会被黑暗所吞噬,但那仍旧是光。
在这贫民窟中,米拉走到了一位老人的前面。
那老人跪在地上,脸上满是脏污,他的一只手断了,头颅微微开裂着,拿粗麻步粗糙地缠了起来,整个人都是皮包骨。
可他依然跪着,双手合十,不停地祈求神让他回归到原初的摇篮中。
在这无光之地,除了祈祷以外,单凭那孱弱的身体什么也做不来。
米拉看着那老人,轻轻地伸出了手。
轻轻触碰老人的额头,米拉低声道:
“芙拉所米拉。”
那是古言“生命”。
只见面前那位即将在病痛中迎接死亡的老人,那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流露出了一丝清明。
后者的双手合十着,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米拉。
米拉吐字道:
“记住,神将你的死亡赦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