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么?”祁正看着手机上传来的照片,失神了片刻,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里还有几丝的慎重。
手机的对话框里展示着一张照片,照片中间赫然是那个祭坛之上的图案,还有一具已经断了气的尸体摆在祭坛中间,看起来很是瘆人。
诡异的图案让整个图片增添了几分无法言会的感觉,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
那几只怪物已经离开现世进入“渊底之狱”了,纵使他们再怎么搜查大概也是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想到这里,祁正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个大好的机会啊,可惜没有把握住,不然的话就能抓到几只怪物好好研究一下了。
“你班帮的忙真的是及时,要不然的话我们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找到这个暗室,更不用说发现这个祭坛了。”
“及时吗?”他苦笑一声,低声喃喃道。
盯着那几行黑字看了好一会之后,他抬头向自己的四周看了两眼,眼眸忽然低垂,关上了手机塞进了兜里。
身边的学生几乎都趴在桌子上睡觉,少有的几个没有睡觉的也正在奋笔疾书的写着笔记。
祁正看了一眼教师最前面挂着的时钟,上面的指针正在嘀嘀嗒嗒的转动着。
七点零四分,才刚刚下课不到两分钟就已经有不少同学睡的开始流口水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整个班里回响,夹带着笔和纸接触时的沙沙声,带给人一种急迫和松懈交杂的感觉。
“奇怪,你今天怎么不睡了?”应直揉揉惺忪的眼睛,模糊的视野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在他的印象里,这是为数不多的祁正在学校没有睡觉的时候。
“没啥,我昨天晚上睡得早,今天不犯困。”祁正挠挠头,“你今天中午还去打球?”
“不打了不打了,昨天中午差点被代主任抓住。”应直有些狠狠地说道,“学长们都跟我说咱们学校的那个篮球场是个摆设,只要有人去打球就有老师来抓。抓住一次回家反省三天,而且还有八百字检讨。”
祁正的眉头一挑,脸上露出几抹震惊。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学校里会有那么浓的麻木情绪了,这算是自作孽啊。
“没办法,这些狗屁规矩违反一次就会记过。”祁正拍了拍应直的肩膀,“你还是小心一点吧,别再被抓住了,要是被送回去你恐怕会被你家里人打死。”
应直闻言十分赞同的点点头,然后长舒一口气道:“难不成这里的本质就是麻木吗?”
“让人变得麻木对学生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对于现在这个世道是个好事啊。”祁正耸了一下肩,双手一摊无奈道,“教育之中又不出能人,学校只不过是在批量制造机器罢了,一群学习时能刷题、进了厂能上流水线的合格机器。磨灭你们的自我意识,让你们真的成为一个听话的廉价劳动力,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应直听完眼神之中的落寞又多了几分,好一会之后他才回过神来长叹了一声道:“这世间大抵是又需要先生了。”
“……”
“迅哥儿应该还不知道他所写下的那些吃人的事道还没有被消灭,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存活拉下来吧。”应直苦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三分悲哀、三分痛苦和四分无奈“我们都生活在这种状态下,却没有任何的自由。”
“你觉得这个世道荒谬,但是这个世界本就疯狂。”祁正看看那些还在熟睡的学生,“我们总是在讥讽先生笔下的人物,阿Q、孔乙己、祥林嫂……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总有一天我们或因为生活、或因为人性会活成他们的样子?”
应直的脸上多了几分僵硬,然后愣在了座位上,就连老师进来都浑然没有察觉。
“这个吃人的世道从来都没有变过,只不过它从一些事物的表面褪去,隐藏到了更深的地方,用更隐蔽的方式影响我们罢了。”他眼眸垂的很低,眼睛里隐藏着一丝悲伤的情绪,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祁正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或许不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更好一点,但是藏在暗处的剑更伤人。尤其是藏在蛋糕里的毒药,比起普通的毒药更能让人心死。”
应直深深的看了祁正一眼,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特殊的表情来,但也没有任何的收获。盯了一小会之后,就听到一阵讲台上发出大声的哐哐声,是老师在拍击着讲台让下面睡的正死的学生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