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的语气带着几丝玩味,但听不出来嘲讽和耻笑,听起来更像是个老朋友之间的交谈。
他的眼神稍微动了动,把自己的记忆中的线索和推论尽数阐述了一遍。
一开始肖明路的眼神还是十分温和的,但是他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看向祁正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有些好奇。
“不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能思考的这般深,你在这条道路上能走的距离应该远超你的想象。”他拍了拍祁正的肩膀,看似鼓励的向他作出一个微笑,“说道“渊狱”,我前两天还在市郊发现了一份献祭后的残破仪式,不知道你能不能从这里面看出来一点蛛丝马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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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祁正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今天晚上在聚会时听到的十二号的发言:今天上午我去了一趟市郊的湿地公园,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很神秘的邪恶仪式,已经举行完有一段时间了,现场现在有很浓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仪式的具体内容我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存在具体的指向。
“是在市郊湿地公园吗?”祁正稍加思索又补充了几句,“而且应该在一些很隐蔽的地方对吧。”
肖明路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知道?”
“没什么,略有耳闻。”祁正摆了摆手,“我在一些非凡者聚会上听到有人讨论这件事情而已。对此我也知之甚少,应该是没办法做出太多的解读的。”
肖明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开始对比自己和祁正的猜想。
“那个……宗座,我能问件事吗?”
“怎么,有疑问吗?”肖明路望向空中的眼神动了动,又挪回到了祁正的脸上。
白嫩的小脸透露出一股清澈好奇的神情,仿佛一个正在求知的好奇宝宝。瘦削的脸庞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轮回般的宿命感。
“我今天看安副会长在跟那个“帷幕”的人斗嘴的时候好像情绪很不稳定,有好几次我看他就差冲上去动手了。”祁正摸了摸鼻尖,“我想问一下他是跟那个人有什么仇怨吗?”
“仇怨……”肖路明面色顿了一瞬,刚要拒绝就想起了安钧的话,思考了片刻之后开口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事了,说出来也没什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叹出,沉声道:“我都记不清哪是在多少年之前了,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在锻造师协会任职了一个比较高的职位了,安钧那个时候也算得上是很有声望的成员了,当时我记得和几名队员一起去执行一个任务。那几名队员里就有安钧的孙子安流玉。”
“安钧那家伙年轻的时候风流成性,可是膝下就只有一儿一女,其中女儿早年夭亡,没能留下一儿半子。至于那个儿子,由于安钧一直强令禁止他触碰神秘界,所以过得相对比较安稳。但是安钧的那个小孙子安流玉不一样,他踏进了神秘界,成为了非凡者,加入了清道夫协会。”
“就连在一次任务之中,就是我之前说的那次,我们遇上了危险。”说着,肖明路又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我和安钧都还只是亵渎者,而安流玉也只是一个非凡者,但是那次遇见的人可不是这么简单。那次“帷幕”为了堵截我们派出了七名非凡者,其中有两个半……亵渎之上以及两名亵渎者和三名升华者,也是在那场争斗之中,安流玉被杀,和我们一同作伴的另外两名僭越者分别受了重伤和轻伤,最终一位不治身亡,一位从此落下了病根。”
“自那之后,安钧就全经历的投入到了提升实力和复活安流玉两件事上,就连他那张脸都是一次复活的仪式失败之后留下的痕迹。”说着他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安流玉到底还是没能回来,这么多年的努力依旧是徒劳,只有我们在进行任务的时候杀的那些“帷幕”的非凡者是有用的。”
“这些年我也在暗中调查,到现在为止,当年袭击过我们的七名非凡者我都已经有所知晓了。其中有三个已经被我们杀死了,有两个被污染之后疯了或者死了,还有一个被调入了梦族派系,自此了无音讯。至于最后一位,就是刚刚跑掉的“猩山”,同时也是当年亲手杀死安流玉的凶手,杀了他或许就是老安这些年来最大的心愿了。”
祁正听完肖明路的话恍然大悟,顿时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每一个踏入了神秘世界大门的人背后都有着自己的辛酸和无奈,强如会长、安钧,弱如自己都是如此。
祁正相信,无论是苗远、顾一先抑或者是蒋庆天,肯定都藏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只不过他们都能将自己的故事藏在心底,藏在无人能翻越到的地方。
听完安钧的过去他才意识到,他其实不想也没有必要再去探究这些东西,知晓那个人的辛酸无异于切开他的伤疤再在上面撒盐,带来的痛苦是双倍甚至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