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见到老人,眼睛立即红了,他声音哽咽,说着一种陌生语言,令格温听得云里雾里。
老人有些不耐烦地摆手,说了几句话
汉子抹掉眼泪,抱着婴孩凑到老人跟前。
他们又交谈几句后,汉子轻手轻脚地掀开襁褓,当看到其中情景时,格温与老人都吃了一惊。婴孩身上生有一层白毛,手脚枯瘦如骨,显得脑袋极大,不哭不闹,只是睁眼静静地看着老人。
汉子不知说了什么,眼睛又红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老人没说话,他细细打量婴孩,突然弹指射出一股劲气,大堂左侧的一根蜡烛被吹灭,“咚”地一声倒在烛台上。听到声响,婴孩立刻转头望了过去,老人一拍手,她又转过头,直勾勾盯着对方。
老人从汉子手里接过婴孩,语气似有安抚意味。
汉子激动起来,当即跪下,老人却一脚将他踹了个趔趄,嘴里嘟囔着将他赶了出去。
汉子又看一眼婴孩,憨笑着出了大堂。等他走后,老人抱着怀里的婴孩,脸上忽然挤出笑来,用指头逗弄她,他抱着婴孩走进大堂深处,高大红门在无形的力量下于身后轰然紧闭——
格温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隔壁病床上没有赫尔的身影,她不在这儿,只有空气中残留有薄荷的香味。
他很快就感应到赫尔的位置。
格温上到天台时,她正趴在围栏边上抽烟,太阳从厚重的云层间透出几缕光来,在海面上折射出金色的波光。
“昨晚的梦,你看到了吧?”赫尔似乎知道他站在身后。
“那个婴儿是你?”
“应该是我,他们也许就是我的亲人。”她呼出一团青烟。“你知道么,发现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之后,其实感觉还不赖。或许他们还在这世上,在等着我回家。”
格温忽然觉得她有离自己很遥远,就像一股朦胧的烟,下一秒就会消散在风中。他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你能想起来自己的家在哪么?我从没听过那种语言。”
“我不知道。”她摇头,“我能记起的只有梦中发生的事情,也许我来自东大洲,或者北大洲,但只要我去找,总会找到使用那种语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