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忽屈膝半蹲,伸掌按地。
“遁土了吗?”
片刻,那人缓缓挺身,摇了摇头。
“不管怎样,立即告知附近同门,搜索七峰山,若是神斗,应该没有走远!”
“好!”几人踏剑升空,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树根土壤中静静地埋着一个小小的青葫芦。
三天三夜,足声踏踏,人来人往,神斗盘膝而坐,葫芦虽小,甚是宽敞,外面动静清晰可闻,有几次,离得极近,头顶而过,甚至几乎拨开了覆盖的泥土。
神斗提心吊胆,怦怦狂跳,他不想回去。
直待无声无息,小心翼翼,收决而出,果无一人,沿着崎岖山路,穿林飞奔。
“神斗,我是女节,我来了,你在吗?出来吧!”熟悉无比,随风飘送得很远,传入耳中,清清楚楚,神斗猛地一顿。
“神斗,你在吗,出来呀,跟我回去吧!”
眼眶湿热,不觉哽咽,几欲转身,用力咬了咬牙,神斗凌空虚划,一点尘土飘然,旋即白光一闪,终于霎掠远去。
“神斗,你出来呀!”女节喊着喊着,眼泪如晶莹珍珠般,扑簌而落,娇躯渐软,绝望之极,蹲地大哭。
无极立于身后,默然无语,鼻子微酸。
东躲西藏,潜行匿踪,神斗不敢丝毫停留,不仅普明宗,连天师都出动了?!神斗有点慌,能调遣天师的只有大主觋和父王,莫非母亲也知道了?!想到此,心头一痛,剧烈挣扎着,犹豫不决,脚步减缓。
不行,我不能回去!神斗望着自己的左手,再次加快。
大山渐远,邨郭依稀,偏僻安静,神斗张望天空,追踪杳然,才觉肚腹饥饿,咕咕作响,十多天了,仅仅喝点泉水,颗粒未沾,除了背后那柄思女剑,只有怀里揣着普明宗的玉符。
怎么办啊,化缘去吧!神斗满心悲怆,自言自语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为斗米折腰,何况,所谓化缘,只是听说,怎么化,懵然不知。
难道挨家挨户敲门乞讨吗?!一头撞死算了!神斗久久站立邨口,长长叹了口气。
死就死吧!反正也不想活了!明月如钩,绿油油的禾田一望无垠,远远近近,炊烟袅袅,灯火依稀,神斗鼓足勇气,大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