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荀圭在醒的很早,只因为自己乃是冒充他人,根本睡不踏实,夜半惊醒好几次,索性天刚亮就起床了。
打开房门,方家的下人们已经在忙,虽然不是正式的婚礼,但是这次订婚宴也需尽心对待。本来三书六礼程序已经走完,新人安心等着婚期就行,荀圭问过方慈,这边并没有大操大办一场订婚宴的习惯,按照方慈透露的信息,应该是女方那边要求的,一场订婚宴,既能体现自家女子的地位,也可看看男方的诚意。
荀圭看着穿梭不停的下人们,放空大脑,缓解没睡好带来的疲惫感,以免一会儿心神放松,说出什么不严谨的话,被抓住身份破绽。正想着,远处一声高呼:“荀哥!”
荀圭看过去,是方慈,他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一位手里,捧衣服和叠好的毛巾,另一位端着冒热气的水盆。荀圭打过招呼,把方慈迎进房间。方慈让丫鬟把水盆放在洗脸架上,然后张罗着给荀圭洗漱换衣。
荀圭满身不自在地接受了丫鬟们的服侍,打火机和玉佩被他贴着小腿藏在了靴子里,倒是没被发现。
方慈看着打扮好的荀圭,说道:“怎么样荀哥,我特意拿了一套我新做的衣服过来,咱俩身量差不多,你穿我的衣服,还合适么?”
荀圭拱手谢过,问道:“多谢贤弟。不过今日是你的订婚宴,为何要为兄换上新衣啊?”
方慈笑着说:“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我送件衣服给你,你还敢嫌弃么?”说着屏退丫鬟,自己给荀圭整理了下衣襟,说:“昨日我与父亲说起你,文采斐然,为人正直,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未婚妻家里那个那个,颇有实力,今日晚宴,我把你介绍给女方家里长辈,为你谋个官身。”
荀圭听完,直勾勾地盯着方慈看,荀圭实在是没想到,“荀圭”和方慈竟然关系好到这种地步,方慈自己都没见过几回女方长辈,就肯为了荀圭讨要这么大的人情。
方慈往后缩了缩身子:“怎么了荀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荀圭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拍拍方慈的肩膀:“贤弟你啊,还是如此耿直。”接着才对方慈说:“你未来的夫人的娘家,怎会为了我一个陌生人出力。你要求官就为自己求,还能显得你有上进心。”
“说得对。”这话却是方县令接上了。方慈与荀圭连忙转身迎接。二人施礼拜见,请方县令坐下了。方县令才接着说道:“慈儿,你荀学长比你看的明白。你要想帮着你的荀哥,日后等你自己有了成就,再帮不迟。”
也许方县令理解的是:方慈是为了以后自己的官途多一位臂助,但是此时开口求官,时机不对。荀圭自己则想的是,这次自己被留下来参加订婚宴,实在是天大的巧合,能不多掺和,就绝对不掺和。
方慈低头说:“是,父亲,我知道了。”
方县令点点头,又说:“算算路程,女方家来人,应该要午后才到。不过慈儿你,还是去亲自盯着布置,万不可出什么差错。至于荀世侄你···”方县令看着荀圭,眼神有些不自然。
荀圭懂了,前世处在舔狗丛生的世界里,他怎么可能不会察言观色,肯定是来的人身份特殊,自己只是方慈的同窗好友,这种情况实在不方便留在府里。而且方慈这次明显是家族之间的联姻,说不定就要商量一些大事,自己一个外人,还是避开的好。
荀圭连忙说道:“世叔,小侄想去县城中走一走看一看,感受此处风土人情。”
方县令看着荀圭,心想这小子倒是很知趣,难怪我家小子总是提起他。方县令唤来跟班,让跟班把一个小袋子交给荀圭,说道:“世侄,城东有书店,就请世侄顺路,去帮老夫取几本定好的书。这钱袋中就是买书的银钱,多的钱财,世侄你也可买些书籍,笔墨之类,随意花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