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喜丧。

荀圭睡的很浅,因为他做了个梦,梦见一行标语“妇女能顶半边天”。

“师弟!起了没?”门外传来明月道人的声音。荀圭瞬间惊醒,浑身冷汗。深呼吸了几下,荀圭答道:“起了,有事直接进来吧。”

明月道人推门进来,荀圭正在用干毛巾擦汗。明月道人见状,轻笑一声问道:“怎么了,区区一只鼠妖,把你吓成这样?”

荀圭放下毛巾,摇了摇头,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不是鼠妖的事,我只是???感觉陈大娘的父母有点???”

明月道人低下头说道:“她家六代单传。”

荀圭穿好了衣服,叹了口气说道:“他爹对她不好,还可以这么说,可她娘不也是女子么?怎么狠得下心?”

明月道人走出门外,声音传来:“不是你想的那种,别说了走吧。”

荀圭喝了口凉掉的茶水,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就看见一脸着急的管事在那里等着,见到二人,管事连忙打招呼:“见过二位道长,大小姐已经醒了,咱们这就???”

明月道人板着脸:“怎么,早饭都没的吃?我们不吃饱,怎么给你家大小姐驱邪?”

“哦对,我糊涂了,二位道长请跟我来。”管事急忙转身。

吃过早饭,荀圭跟着明月道人来到了陈大娘的闺房。说是女子闺房,其实很是简单,没有针线,没有绫罗,只有简简单单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衣柜一面镜子而已。

陈大娘斜靠在床头,正在喝粥,见到二人,她赶紧把碗放下,问道:“道长,今日是不是要驱???”

明月道人从怀里掏出一沓黄符,递给荀圭:“师弟,你把其他人都请出去,用黄符封住门窗。”

荀圭接过黄符:“是,师兄。”说完,荀圭把包括管事的下人们都赶了出去。然后门窗上都贴上黄符。

陈大娘一脸紧张看着,明月道人却很是放松地坐下了,他抬手之间,布下一道半透明的屏障。陈大娘看着这道屏障,忍不住问道:“道长,这是?”

明月道人低眉颔首说道:“没有什么,只是不让外面的人听见我们说话而已。陈大娘,接下来我问你的事,你一定要如实相告。”

陈大娘更加紧张,点了点头,等待明月道人询问。

荀圭站在明月道人身侧,尽职地起到撑场面的作用。明月道人抬起头,盯着陈大娘的眼镜,声音缥缈,问道:“陈大娘,昨夜照明不足,你如何一眼就认出了鼠妖?”

荀圭看过去,只见陈大娘听到明月道人声音开始,整个人瞬间陷入迷茫,她声音虚浮,说道:“我不知道???我一见它就觉得认识。除了她,我不认识其它的老鼠啊???”

明月道人又说道:“也就是说是凭感觉了???我再问你,你说你让它走,是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太清了,大概十几年前吧。”陈大娘眼神涣散,“那时候,我爹娘看见我和老鼠说话,都认为我疯了,他们命人打死她,我护着她跑,最后???我让她走,走了就别回来了···”

明月道人点点头,张开五指掐算了一番:“最后一个问题,你父母是怎么死的?”

陈大娘好像有些难受,身体颤抖:“我,我记得那天早上,那天我刚醒,就听见,就听见他们全都在哭,我弟弟告诉我,爹娘,爹娘前一天晚上得急病去了???我,呜呜呜???”

陈大娘突然闭上了眼,哭了起来:“爹???娘???”

明月道人看向荀圭,问道:“听明白了吗?”

荀圭一头雾水:“我明白什么?”

明月道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不开窍啊,这明显就是他弟弟???”

正要说,突然门外骚动起来,管事在外面大叫:“少爷,您回来啦!少爷回来啦???”

明月道人住了口,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拉过荀圭,对着荀圭耳语一番。

荀圭越听越震惊,听完了忍不住问道:“你确定?”

明月道人点点头,说道:“你去吧,记得按我说的做。”

“那你呢?你还留在这?”荀圭指着陈大娘问道,“她不是没事么?”

明月道人一推荀圭:“去吧,回头跟你解释,不要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