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放逐的孤独,自暮色之门通向幽暗之路,徘徊游荡于幽秘之境,无处寻得栖息。沉浮于波涛不定的世间,于是人不禁仰天而问:
“我究竟有何可为?”
与其此般常年忍受流浪,不若就此坠入无梦的长眠。也许身世尊贵之子,遗弃在一无所有之中。
然而,人们建立功业。
欲燃光明之火,必受其灼;
欲知夜色之深,必忍其幽。
……
天穹缓缓融化夜色,逐渐显现明光。远处山色如水墨渲染,一抹朦胧。
畅饮晨风,环绕澄明,山峰之上云雾缭绕其间,灿烂的金光溶在飘渺的白雾里。
“真好看,难怪清歌你要来山巅等这么久,风景确实很美。”云婉在树枝上,晃着自己裙摆下洁白的玉腿,像是漾在清新的荷塘莲叶间。
雨弦轻抚竖琴银色的弦,演奏和谐的音符,眺望远处蜿蜒连绵的山峦,也说道:“风景确实很美。”
今朝丽日当空,霞光映照,谁料他日流年似水,花自飘零?
山色的一抹朦胧中,灿烂的霞光萦绕樱桃树的树梢,压低那还未成熟的果实。春意融融,惠风吹拂而过,将忧愁化作霞光和风中的一缕。
牧清歌远远望去,那金光缭绕的云雾间,翠峰如浪潮一叠一叠向远方延伸而去。他从树上跃下,走到悬崖边。山峰与山峰之间,云栈轻横,从此方到彼端,以天光相连接。
坐在树枝上云婉依旧荡漾自己如白玉精雕细琢的双腿,任由山风撩起裙摆。
见状,雨弦对她说道:“云婉妹妹,一会儿我们要去狩猎灵兽,到时候要小心一些。”
云婉反应过来后,说道:“知道了,不过我们有清歌,他在学生中是修为最高的,有他在就行了。”
雨弦自幼在剧院里学习,对一些礼节比较在意,不像云婉这样任意潇洒,随心所欲,于是继续说道:“这样随意麻烦公子不太好,我们还是靠自己吧。”
云婉无所谓地说道:“清歌对我们可好了,他都没有欺负过我们,一会儿就让他帮我们吧。”
雨弦收起自己的竖琴,转过身去,对牧清歌说道:“公子,你也管管云婉妹妹呀,总是这样占人便宜,要是以后学坏了可不好。”
牧清歌的视线从霞光山色与翠峰云桥里收回,看向雨弦的明眸。那一双明眸,是不逊色于云霞和碧霄的美景,是倾泻在睫下的水帘,隐隐地泛起迷离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