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乌见他来势之迅猛,便再手持长枪,如长鞭一般抽打而去,而后簇簇星点汹涌而至。牧清歌以手中绯华剑荡开这一枪,而剑锋之上,银芒已化作猩红之色,直直刺去。这一剑精准无比,正中肩头,却如未打中对方一样,牧清歌一看,见蔺乌身形虚幻唯有残影渐渐淡隐而去,仅有一粒星点贯穿于剑锋。牧清歌再回头看去,发现蔺乌身下浮现一法阵,原来他借星象之力将星作为替身,躲过了这一击。二人交手,不过电光火石之间,而簇簇星点已近至牧清歌身旁,他施展遁空身法,从群星环绕中脱身,群星再跟来,又被他一剑荡开,碎了千百星点。
蔺乌不禁冷汗直冒,心中骇然道:“好险!我已动用此地的星象之力,按理来说,哪怕一般十三阶术士,也不该如他这样从容应对啊。”他一时间争强好胜之心升起,更要打败对方不可,于是目光凝视,左掌抡了一个半圆,右掌蓄力打出,攻势如排山倒海般打来。他倚仗此地星象之力可为己所用,顿时便实力大增,虽只有十二阶七级修为,但哪怕对上十三阶术士,也丝毫不惧。
此地星象可比大漠之沙、汪洋之水,真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群星斑斓,点缀瑰丽明艳的星空如春晖芳菲的花园和甘霖相遇,令人双目纯净。流翠浮丹,光暗弥合,恍若生花妙笔为波诡云谲的流光傅彩增辉。
流光缱绻地回旋波纹,潺潺地拂过浅浅夜色,泻在星点,似是在含情脉脉地诉说、抚摸、耳鬓厮磨,或如在林籁泉韵,蜿蜒曲折的溪流和光澄的鹅卵石悱恻缠绵,延伸的树林倾听飞泉鸣玉如环佩相鸣,渐行渐远,从而登临古刹长廊。
一幅光景如此浮现在眼帘,把一种奇妙的感觉安放在人心间。
两人依旧在战斗,而星象的方位也在不断变幻,不断地给人以不同的感受。牧清歌再一剑刺去,却又不见对方身影。他回眸看去,蔺乌已转移到别处,离他不过千步的距离,转瞬便可追上,可星又攻来。这一颗星却是火属性玄力,而不同属性玄力的星又接踵而至,五行轮番攻来,而又接风、雷、光、暗各种属性,化解了一波攻势,又来一波,直到所有属性的玄力都来了一遍,各色光芒交织闪烁,彼此配合,威力远胜单一属性的威力。
牧清歌心中奇怪:“怎么他能用所有属性的玄力?按理来说,一个术士可修炼的玄力有限,绝不至于这么多。我先前和他交手,并未感觉他有如此多的玄力属性。”
不待他问,蔺乌已先开口道:“星象师所控制的星是能量载体,我此刻施展的,并非自己的力量,而是借来的外力,也多亏此地星象之力如此强盛,我才能施展这般攻势。”
攻势虽猛,却仍未伤及牧清歌分毫,只是蔺乌虽驱使星象攻击,自己却只守不攻,退避绯华剑锋芒,似是在积蓄力量。数十回合过后,蔺乌大喝一声,右掌拍地,星象陈列,顿时形成一个纵横十九道的图案,白光立即笼罩四方,令人避无可避。
牧清歌长剑横斩,却遭屏障阻拦,被一柔韧之力反弹回来。
“方才你就是在准备法阵吗?”
蔺乌说道:“正是。我有许久未曾用过这一招了,就那你来试试烂柯阵吧。”
一颗星落下,砸向牧清歌落地处,却被避过,可星却爆发一束玄力光芒,立即打向牧清歌,这一击虽被挡下,可蔺乌却抬起右手双指一点,又是一颗星落下。牧清歌再闪避,反手一剑,把两颗星刺碎。见状,蔺乌再抬手,又是一颗星落下,却远远地落在别处,又发出一束光芒攻击。落下的星所发出的光芒,玄力属性也是各有不同,须臾间,已有十颗星落下,却各自落在不同方位,在纵横交织的点上,群星不断发出吞吐光芒锁定牧清歌,攻势连绵不绝,不见衰弱,反倒越来越强盛了。牧清歌见星落下越多,阵法威力越大,便要提剑毁了陈列的诸星。
他剑招轻灵飘逸,步法迅疾,如飞鸿踏雪,蜻蜓点水,几个瞬息,已来到一颗星前,抬手一剑劈下,却反被震飞。原来落下的诸星彼此之间互相增幅,竟比先前更厉害了。牧清歌运起虚风决,罡气激荡,立即把方才劈的星一分为二。蔺乌不由得大惊,又抬手落下几星,所落的方位,恰好和先前的几星连结,围出一片区域来,顿时阵法中的群星光芒更盛。牧清歌环顾四周,观察了一番,心想:“似乎他星与星之间相连的地方越大,这阵法威力就越强。”他一连破去几颗星,发现阵法威力果然减弱了些,便知自己猜对了。
“看来他这阵法是从围棋中演化而来。”牧清歌再施展通灵道,化成一只雪白凤凰,鼓翼舞风,携雷霆之势轰击而下,如劈开蜿蜒的山谷和陡峭的河岸,棋盘一样的阵法裂开,他疾驰而下,旋转身躯,双翼散去,尾羽消逝,长身玉立,手持长剑,来到蔺乌身前。
“我输了,你破了我的阵法。”蔺乌看了看抵在咽喉的利剑,红光映在他的脸颊,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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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清歌问道:“你的阵法是围棋?”
蔺乌说道:“是。以星为棋子,所围之地越大,阵法威力也就越大。”
牧清歌说道:“挺厉害的。”
蔺乌说道:“可我还是输了。”
牧清歌淡淡说道:“那我们的比试就到此为止吧,不需再比过了吧。”
蔺乌说道:“好。”
牧清歌收回长剑,转身来到慕容篁身边,告诉他:“现在比试结束了,我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