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却说:“我不愿意像从前一样,受贵族的命令,在宫廷的束缚里过着不自由的生活。在我以前的乐师们,都是为宫廷的贵族们服务,满足他们的趣味来换取名誉和地位,我已经在那种地方待够了。否则,我怎么会沦落到这儿来?”
戏宰说道:“和我走吧,我不会束缚你,你可以自有地创作乐章,完全不必担心贫苦。”
“我已经流浪很久了。从前,小时候起,我就一直四处奔走,听从我父亲的命令去给权贵演奏,以此换取利益。自从摆脱宫廷的束缚以来,我的生活越发贫困了。唉…我的这些乐曲都没人愿意听了…在这个新旧更迭,古今交替的时代,像是一场风暴要来扫清世界,我的写乐曲的时候,常常如此想。可是呢,面对权贵的压迫,我依旧无能为力,流浪了这么久,最寂寥的时日,只有我的音乐慰籍我。我常独自一人说话,在钢琴前,在小提琴旁,在竖琴闪耀银色的弦,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说话。”莫莫说到后面,有些喃喃自语起来。
“嗯,”戏宰说道,“无人陪伴时,人们对自己的心灵说话,在静谧的大门前徘徊,探寻深邃之处,自言自语像是与朋友交谈一样。”
“谁知道人是不是都这样呢?”莫莫说到。
戏宰再次提议:“和我走吧,过段时间,要不了多久,我就回到宫廷。”
“好。”莫莫答应道,“反正我也不知何处可去,但是我不愿再为满足权贵的喜好而演奏,只听从自己的心灵,否则,我就离开。”
“放心吧,”戏宰说,“都答应你。论音乐,你拥有最伟大的天赋与才华,你只管创作自己喜欢的音乐就好。”
莫莫点点头,说道:“嗯,那就行。我不太擅长与人交谈。”
“我也不擅言辞,也不喜欢与人谈论事情,那是白痴的喜好。不过审问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戏宰走到剧院下的台阶坐下,清凉的台阶以及沿阶而上的有些生锈的黑色铁质扶手,还有视野开阔的街道转角,让他想到了宽敞阴郁的房间,像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沉默的空间,拉上帘子,光线照不进来,然后阴影开始从不远处的塔楼开始蔓延,闪闪发光的尖顶塔楼把影子拉扯到一排排建筑的墙壁上。
淡淡的哀愁开始笼罩大地,林立的高楼大厦真的像是一个房间的墙壁,隔着墙壁的另一端,是另一个房间。
再次在耳畔响起的音乐,戏宰坐在台阶上,慵懒而惬意,他聆听贝壳里的回音。也许每一个夏日黄昏的海岸沙滩,闪耀的清纯海洋之光和晚风吹过,吹过沙滩耳畔一样的贝壳,等候另一只耳去聆听从中缓缓倾泻的回音。
“我们真的就要在这儿一直等着吗?”伏悠也坐在台阶旁,拿着一个约有肚子一样大的袋子,里面盛满了软糖点心,橘子味的,菠萝味的…他一边吃着,一边为无所事事而感到乏味,“也没什么玩乐的事情来消遣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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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戏宰闭上双眼,耳朵轻附在贝壳旁,姿态放松,像是依偎在神秘夏日的怀抱里,“我们等着吧。”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陪羲然吗?”牧清歌问道。
戏宰回答:“我听说这儿有一处荷塘,景色不错,正巧我最近看书的时候,阅读过一些绘画的知识,我想去画下来。”
“荷塘?那应该有莲蓬吧?”伏悠问道。
莫莫忽然说道:“荷华宗界确实有一处景色清新优美的荷塘,但我没有去过,我也是最近才流落到这儿来的,如果找到了,我也想去看看。”
“嗯。”戏宰有些慵懒地说道,“莫莫先生,我们还要在这儿住几天,一会儿一起去找个地方住吧。”
“住哪儿?”莫莫问道。
戏宰抬起眼眸,道:“一会儿让羲然去搭建几千个个临时住处。”
伏悠说道:“他现在还在照顾灾民呢。”他愣了愣,道:“为什么搭建几千个?”
戏宰忽地放下耳边的贝壳,说道:“你不是闲着无事吗?现在有灵兽泛滥,要来入侵这附近了,一会儿免不了破坏一番。”
“哪儿呢?”伏悠问道。
戏宰走向莫莫身旁,对另外两人说道:“你们来我身边。”
“哦。”伏悠应了一声,牧清歌也跟在其后。果然轰的一声,碎石乱飞,原来是四周的建筑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打了个粉碎,溅射的石子划出一道道弧线,留下的残影像是飞矢。
“禁卫。”戏宰一声令下,立即有百名身披黑袍者浮现,护在四人周围。
“这些灵兽怎么来的?”伏悠终于收起了零食,立在戏宰身旁,严肃起来。
莫莫解释道:“大概是最近灵灾引发的吧。灵兽与人类一般关系不好,都是互相猎杀的,哪怕没什么仇怨也是如此,现在这些灵兽要来作乱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伏悠问道。
“给羲然帮忙去。”戏宰在混乱飞溅的细石中,在禁卫们的围绕中,淡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