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岐说道:“他们都想杀死彼此,也都被彼此杀死。谁都是要死的,帮谁或者救谁,都不重要。”他喃喃自语道,“都死了吧。”
沐筠和沐筠姐妹握着彼此的双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彼此。
“姐姐,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说来话长…”
“那你之前去哪儿了呢?父亲说你要去别处修炼。”沐夏说道。
“我…这个以后再说吧。”沐筠抱着妹妹,说道。
羲然走来,说:“小心些,来我身边吧,安全些。”
“哦,好。”两女异口同声地答应道。沐筠不经意地看向戏宰,看到戏宰的视线落在伏悠的方向。
伏悠握紧拳头,强烈的闪光轰了出去,砸了一个大坑,激扬的气流把火焰吹了回去,棘蝰大口大口地呼气,一条火焰的飘带滋滋作响,溅射着点点火星,炸开,像是在花团锦簇间撞碎了几万颗星星。荆禾的攻势全无章法,只像是一只失了智的野兽,胡乱地挥舞獠牙利爪,他召来无数藤蔓荆棘,抽得空气呼呼作响,砸了过来。一根根藤蔓砸落,配合着那溅射的火星,像是春日田野里熟透的荚壳,噼啪作响地簌簌落地。伏悠抓住了荆禾招式间的破绽,反手将他擒拿,施展轻盈的身法绕在他身后,抓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甩飞了出去。同时,棘蝰的攻势也接踵而至,伴着强劲的烈风呼啸而来,那熊熊烈火在荆棘上燃烧,化为火红的长矛,时而整齐划一,时而此起彼伏,但都在疯狂地刺激。那荆棘丛遮蔽了棘蝰的身形,渐渐蔓延。
伏悠左手抛去一缕黑烟,浸润在那似岩石一般的荆棘丛,像是在大地升起的黑夜,覆盖了所有地方。那荆棘丛也在黑暗中湮灭,化为飘散的飞灰。
“别想跑!”伏悠大喝一声,高高乐器,一束光自上而下,犹如瀑布一样倾泻而下,下方也是一道火柱冲天而起,照彻长夜。
城堡坍塌破碎,无数的玻璃碎片落下、飞散,墙壁倒塌,上方穹顶砸下,这儿已经彻底沦为一片废墟。
那坍塌的穹顶砸在金色的钟形玻璃罩结界上,但是钟形玻璃罩纹丝不动,薄薄的一层宛如泡沫,只是光晕流转的时候,有泛起一丝涟漪。
戏宰拿起一本黑色封面的书,读起上面的一段话:“我听到整个空间的毁灭,玻璃碎成渣,砖石建筑坍塌下来,时光化为终极的一缕死灰色火焰。”
人群也在玻璃罩的覆盖下,茫然地抬头仰望,那昔日让他们纸醉金迷、流连忘返的光彩熠熠的穹顶,今日已烟消云散,化为了夜色的穹顶,那点缀天空的繁星,更为璀璨,但也更荒凉地覆盖下来。
长夜如焚,燃烧的火焰升起混浊的烟雾,遮蔽了光线。那消散的火柱,流淌着硫磺火湖,在一层层黏住的凝固火焰台阶下,淌了下来。原先坍塌的城堡里,另一座巍峨的城堡巍峨矗立起来,荆棘排成密集的高墙,然后是鳞次栉比的高楼,扎根大地的藤蔓,但外形却犹如一只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那荆棘上的尖刺,宛如獠牙,那浓浓墨绿色的藤蔓在漆黑的夜色中,浓浓的黑烟在那荆棘的城堡上焚烧着,飘了过来。
“这烟雾有毒,是从那荆棘藤蔓上被焚烧出来的。”怀岐说道。
“我来应付。”羲然说道。
“不了,我来吧。”说着,怀岐身后浮现一只巨大蝙蝠的黑影,那血红的双眸,惨白的银牙,以及挂满白骨骷髅的翅膀,都散发阴森的气息。犹如磷火的幽幽绿色静静地燃烧着,在那阴森蝙蝠的双翼上,烈风呼啸,化为漩涡,像是海洋裂开了缝隙,回旋的深渊永不餍足地将海水吞噬在黑暗之中,那烟雾也如此沉入漩涡,烟消云散了。
“该死!”棘蝰怒骂一声,但伏悠一掌拍下来,将他拍进了印在大地上的掌印大坑。棘蝰艰难地推开那压在自身上的光之手掌。
“真顽强。”伏悠轻语道。
棘蝰双目赤红着,再一次发起攻势,他张开大口,吞吐着火焰。喷吐的烈焰是一条火舌,不断地甩飞着,溅射的火星则犹如唾液,粘稠地附着一旁,在愁云惨雾的黑暗,燃烧地舔舐着,肆虐在经过的土地,把夜色清凉的土地,化为一片焦土。滚烫着的泥沙则在那一条火舌的席卷下,扬起狂飙的细沙,从中间向四方激射,再次摧残那已倒坍废墟的建筑。
伏悠抓住了那灿烂的火舌,猛地一拽,将那鲜艳的火舌拔断了,伴随一声惨痛的嚎叫,不知是火焰还是鲜血,飞撒地落在空中,棘蝰已在浓雾里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