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间高低错落的山峰和树林下，是崎岖的山间小径，地面也是凹凸不平的坚硬石块，有些还是尖锐的三角形，沿着右边长满青苔的光滑石壁，左边有一大块环形的，像是港湾一样的空旷区域，长着枝叶如伞盖的棵棵大树，也许是光线的原因，这些树的叶子色彩虽然干净，却不那么明亮。

有一些树仍是鲜活繁茂的姿态，有些树则蔫了似的，像是秋日饱受摧残，垂头丧气的小花儿。牧清歌走的这条小径的左边，挺拔的杂草像是屏障一样地遮掩住一片地方，藏住了这片有着棵棵大树的环形区域。

牧清歌伸出左手，压下这块儿坚韧的杂草，把杂草踩得横卧躺下，铺成地面的毯子。

这座环形像是港湾形状的区域的边缘是悬崖，下面深不见底，云雾缭绕，为这里笼罩了一层神秘的帷幔。从悬崖向下望去，这儿像是张着大口一样，陡峭的石壁则是凹凸不平的牙齿。

牧清歌还没有走到哪里大口似的边缘，而这片区域，那座像是凹陷下去的环形树林，跑出了几只灵兽，轻巧迅捷，牙齿和利爪上面还沾染了血迹。

这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豹子，圆形的头颅，睁得圆圆的眼睛，凶猛地飞扑过来，修长的身躯勾起，呈现弧形，上半身的爪子就这么直勾勾的伸了过来，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吼叫。

这是一只三十阶的豹子灵兽，牧清歌随手拔剑，背对那只豹子，反手倒刺一剑，一次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就轻松地将其杀死，豹子的身上，溅射的鲜血都来不及喷洒到他的身上，就停滞在空中，像是凝固一样，被长剑吸得一干二净。

他将长剑一甩，那只豹子就被砸在地上，弹了几下，很快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了。他观察了一下这只死去的豹子灵兽，在这只豹子袭击自己以前，牙齿和爪子就已经染上鲜血了，那么就说明豹子刚刚杀死了其他猎物。

他望向那凹陷排列环形的树林，层层叠叠的树林，也许那儿还有别的灵兽。他朝那儿走去，右手拿着剑斜斜地向右下，他的长剑从银白色变成鲜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他的剑尖接触地面，轻轻摩擦，发出清亮圆润的悦耳声音。

羲然和怀岐跟在他的身后，隐身起来。

小树林里有一些白色花瓣，鹅黄色蓓蕾的小花儿。那片小树林后面还有藏着什么地方吗？是的，的确是有的。

一大块儿空旷、绿茵茵的露天草地，而且空气清新宜人，让人感到很清爽，好像在一大块平滑的翡翠上面。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鲜花，倒是有几只像洁白云彩的绵羊在移动着，因为他们太可爱了，长长的旺盛毛发包裹全身，也把他们的腿给藏了起来，而且行动起来很悠闲，不怎么让人感觉到他们在行走，更像是蠕动一样，所以像云彩的移动。

因为这儿是平滑明亮的露天草地，地面的倾斜也显得很柔和，那块倾斜的坡地不太容易被关注，却有一只被撕咬成两半的绵羊，或者是两块染成殷红的羊毛。

牧清歌站在这儿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一些绵羊比较怕生，见到他没有走过来，有一只绵羊蹦蹦跳跳地走过来，低着头，蹭了蹭他的裤子，模样很亲热。他站着低头看了一眼那只蹭了蹭自己的绵羊，身子往右边挪了挪，那只绵羊也跟着挪了挪身子，继续蹭他。

他转身朝一旁走去，没有理会在这儿的灵兽。他顺着坡地走下，那儿有几只狼形灵兽，那些狼的爪子在摩擦石块时发出的声音，显得尖锐刺耳，十几只狼，都是三十阶的灵兽，一起朝他扑了过来，他拔剑横斩，一道纤细的红线停滞半空，然后溢出更多的粘稠的红色流到地面。死了六只灵兽，剩下的灵兽则被吓得准备逃走，却被他反手再挥一剑，他将长剑反手拿着，剑尖直指那些灵兽的尸骸，手臂挡住自己的容貌。

他继续在这儿游荡，直到傍晚的时候，从小树林回到那片港湾似的环形区域，走到了云雾缭绕的悬崖旁边。清凉的晚风，只是上方的天色不太明显，不容易看出昼夜的变化。他不知道这座山有多深，他从山顶走下来，像是阶梯一样，来到这座悬崖旁边。

他坐了下来，两条腿在半空一前一后地荡着，渐渐俯下身来，把胳膊撑在大腿上。

他静静地坐着，四周万籁俱寂，缭绕的云雾好似山谷的韵律，轻轻地起伏着，呼吸着。

忽然有一阵悠长之音的响起，深沉寂寥，充满迷离的感觉，伴着群山的震动，轰隆隆，地面的杂草，还有一粒粒细小的石子，以及沉入草皮的一粒粒鹅黄色的花粉，颤栗着。

牧清歌看了一眼下面，是一双巨大的眼球，还有深蓝色的不规则椭圆躯体，但是看得不太清晰。

他感觉自己的衣领忽然被谁拉扯，于是自己向后飞去，来不及反应，就站在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