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说路过戏台的时候,看到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月的花旦冷倩玉在上面唱戏。
唱的黄梅戏还是那么好听。
作为十里八乡最出名的旦角,冷倩玉的名字在整个望江也小有名气,身段好,唱戏好,脸蛋也好,特别是那对水灵灵的眼睛。
含羞带怯,好像会说话,不知道多少年轻后生把她当成了梦中人。
每次剧团开戏,都是人山人海,老少爷们都想来看看冷倩玉。
只是王大爷路过戏台的时候都夜里了,而且这冷倩玉都失踪超过三个月了,一开始失踪的时候,闹得很大。
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跟拿着大哥大,开桑塔纳的大款跑了。
香港来的老板看上了,做了小三,养在了洋房里。
还有说什么归国来的华侨带去国外了。
小主,
无论怎么传说,都是这冷倩玉做了有钱人的情妇。
男人们黯然神伤,一说起她都是摇头叹息,只恨自己不是大款。
女人们倒是兴高采烈,聊到激愤处少不得吐口唾沫,用鞋底在狠狠地碾几下,在挽起袖子,骂两句不要脸,狐狸精,浪荡成性。
自己早就看出她不是个好人,唤得旁人纷纷赞同,骂完便一抹嘴,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带着自己道德完胜冷倩玉的优越感回家。
几个月过去,记得她的人终究是少了。
只有那些拖着鼻涕的小屁孩常常想念那个漂亮的姐姐,会带些饼干硬糖之类的给自己吃,念着她的好。
直到王大爷说在戏台上看到了她,才又让刚刚沉下去的记忆又浮了上来。
只是王大爷说的未免太过吓人。
这深更半夜的,失踪几个月的冷倩玉在戏台上唱戏
听说这件事的乡民忍不住哆嗦一下,嘲笑大爷一定是孤寡久了,喝多了酒。
王大爷想想也是,当时自己咪了小半斤的白酒,倒是有些喝大了。
不过虽然如此大家的心里还有有些发毛。
没几天村里开始死人了。
有些人脸色变了。
“老爸,这失踪的冷倩玉还有个弟弟?她弟弟在哪?”
张潇回忆着之前看到的资料,冷倩玉父母早亡,又因为父母执意要生个男孩。
家里被超生罚款给罚的一穷二白。
生下的还是个傻子,成了镇子里的笑柄。
没过两年便在去省城的时候出车祸死了。
留下了才刚刚18岁的冷倩玉和3岁的弟弟。
多亏了冷倩玉会唱戏,人又好看,被剧团相中,这才养活了自己和弟弟。
还有些情况是老爸和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单独沟通的。
张承道的语气有些沉重:“饿死了没人想起他,活生生的饿死在小平房里,据说有人曾经听过房间里听到过他的嚎叫。
以为精神病发了,就没人理他。”
他顿了顿,轻轻的说道:“等最后终于有邻居去看的时候,已经饿死好几天了,被发现的据说饿的吃粪便了。(注1)”
张潇停下了脚步,愕然的看着张承道。
饿死了?
怎么就饿死了?邻居都是死人吗?即使是号称冷漠的30年后,张潇也觉得邻居很多时候还是充满人情味的。
特别是被封闭的三年,无数人体会到了远亲不如近邻的真正含义。
这不是淳朴的九十年代吗?怎么会这样?
张承道摇了摇头:“都一口咬定就是以为发病了,还说冷倩玉经常早出晚归,没人知道她没回来。”
这个案子一开始只是个普通的失踪案,但几个月过去了,从王大爷听到戏台上有人唱戏时。
陆陆续续又有群众反应夜里听到戏台上有戏曲声
只有小孩安然无恙,本地调查了许久也完全无线索,附近的几个乡镇大面积恐慌,搬走的不计其数。
甚至第一个月上级的安庆就来人了,只是安庆的人同样查不出什么东西。
就这样一级一级的上报,到了赵元旭那里,这才有了给老爸电话的那一幕。
父子两沉默的朝前走去,望江的地理位置说不上好,发展也有些之后,全县的地标就是一个大转盘。
除了一些工厂和政府部门外,很少见到高楼。
他们去的镇子更是如此。
入目之处,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门上还贴着黄符,不远处还有香火纸钱燃烧的痕迹。
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张潇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有些沉闷的气氛:
“爸,一般这种情况,咱们该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