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有必要以和真他们的生命危险来换取自己观测未来的收益么?
目前来看,不明晰。“知识”的获取不难——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多读书。反正龙的寿命悠长,不差这几十年。“人物”就有点不好说,虽说人多得是,但是有些人天生就是事件的中心,而有些人天生是事件的绝缘体,两类人在观测的利用率上是天差地别的。
扎卡里的阵营是混乱中立——如果能从中获利,他不介意行一些自私的手段,但又不像混乱邪恶那般,会毫无理由地毁灭一切。
“让我想一想。”扎卡里说,“我不能立刻给出答复,但我事先需要说明,我会以我自己的目标为最优先事项,如果组队后有冲突,我会退出。”
“没问题。”
“这样的话,我也要加入。”惠惠用魔杖支起身子,“和毁灭世界的魔龙并肩作战,听起来就很了不起——”
“谁说要毁灭世界了!”和真吐槽。
“那……我……我也……”芸芸双眼发红,吞吞吐吐。
“……六人小队,似乎可以接受。那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先各自登记为冒险者,买些装备,明天再集合。”见大家都同意,和真自信嘴角上扬,站了起来,竖起了大拇指对着自己,“本大爷虽然还没有登记成冒险家,但一定会是了不起的职业吧!”
“……是五人小队哦,别把我算进去。”湖中仙子扇扇翅膀,但没有人搭理她。
——
扎卡里带着湖中仙子走到城门外,沿着城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靠墙坐了下来。
扎卡里把小仙子的绳子松了开,仙子愣了愣,下意识振翅飞向星空,飞了十来米,回过头,见扎卡里眼中亮着火光,鼻中喷着龙炎,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扬起笑脸,又飞了回来。
扎卡里从外衣兜中摸出两小瓶酒,自己碰了碰,一瓶丢给小仙子,小仙子勉强接得,往下沉了好几十公分。
在喜欢饮酒的国家里,这种小瓶装酒是年轻人们的心头好,很适合随时摸出来来一口。
他们随身带出来的东西不多,那些满是异域风情的东西没卖出什么好价钱,只买得起两瓶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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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卡里拧开自己那一瓶,看着夜空,喝了一口。
小仙子只能笑着看着他,不敢动。
“同是活了两千年的老屁股,你要不猜猜我平时怎么打发时间?”扎卡里终于开口了。
“磨炼武艺?”小仙子问。
扎卡里摇摇头。
“学习魔法?”
扎卡里又摇摇头。
“喝酒?”
“……不全对。发呆,是发呆。”扎卡里看着她,摊摊手,“就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做。”
“你呢?”扎卡里盯着小仙子。
小仙子摇摇头:“我不知道,大多数时候,我什么也不想。”
“哈!我主在上!”扎卡里忽然欢快一拍手,又仰头看天,“你才是发呆的天才,我可做不到什么都不想。你知道的,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就不能什么都不想,越想什么都不想,想的就越多。”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称赞,但是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不知道是不是在讽刺。
“人就是这样?可你现在是一头红龙。”小仙子抱着酒瓶说。
扎卡里的瞳孔燃烧起来,在漆黑的夜里亮如火炬。
小仙子呼吸一窒,正觉得自己要挨揍的时候,扎卡里只是指了指她怀里的酒瓶:“你喝一口。”
小仙子喝了一口,很辣,她连声咳嗽,差点没拿稳酒瓶。
“喂,小表字,你觉得我恢复人类身份这条路,会很长吗?”扎卡里少有地以严肃的表情问道。
小仙子又咳了几声,脸上泛红:“老实说,很长。”
扎卡里又灌了一口酒。
“嘿!格雷森!不要老是说脏话。”
“反正那几个小屁孩又不在——如果你有比这更难听的名字的话,我也可以考虑叫一叫。”
“……爱莉希雅。我没有名字,但是如果你想要叫我的话,我希望你们叫我爱莉希雅。那是别的世界很受人喜欢的名字。”
小仙子说着,又喝了一口酒,咳嗽着,脸色更红了几分。
“格雷森,为什么要带我来喝酒?”小仙子摇摇晃晃的,舌头已经大了起来。
“两个千年老混蛋的交流罢了,既然路很长,交流交流总没有坏处。”
扎卡里说着,喝了一口酒,“而且我也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不杀你,来解除愿望的理由。”
小仙子一个寒颤,酒立即醒了大半。
“不可以!不可以杀了我!会有比死还可怕的事情发生的!”小仙子瞪大了眼睛。
“谢谢,你至少没否认你的死能解除祝福。”
“……唔。”
两人就这么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下去,从喜欢吃什么,聊到这个世界的历史、现状,聊到星座,聊到冒险者卡片……
“你们在穿梭世界的时候,会附加上新世界的特性——比方说这个世界就是‘冒险者’。获得冒险者卡片后,你们可以通过击败敌人升级,提升属性,获得的技能点可以跟别人学这个世界的技能。”爱莉希雅打了个嗝,“不过这些附加的特性是加算的,以你的基础属性,升级的提升应该不大。”
“……你的意思是,我还可以变强?”
扎卡里总是慵懒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些跃动。
“你似乎很高兴?”
“……很奇怪?我也曾是个男人,现在是最强生物,知道了最强之上还有更强,不是很让人兴奋么?再说了,不变的生涯里有一个新奇玩意,不是很能解闷么。为了解闷,我甚至还学了这个,你看——”
扎卡里说着,左手两只手指夹住冒险者卡片,右手一交错,卡片消失不见,手腕一抖,卡片又出现在指尖。
来回变化了几次,爱莉希雅终于忍不住道:“格雷森,冒险者卡片不是扑克牌……最大的区别是,它是会发光的,特别是在晚上。”
“……无趣的娘们。”
……
“格雷森……你为什么只问我的事,不提你的事?”
又聊几轮,小仙子爱莉希雅已经飞不动,落在扎卡里肩上,浑身酒气,却还是抱着酒瓶。
“格雷森……我现在是扎卡里,不是格雷森。”扎卡里晃了晃已经见底的酒瓶,看了她一眼,“你早就应该叫我扎卡里了,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改口?”
“扎卡里是你的假名吧?湖中仙子不能说假话,说了假话会死的。”小仙子打了个酒嗝。
……真不知道该从何处吐槽起。
扎卡里看着星空,喝下最后一口酒:“格雷森……我连格雷森的样子都忘了。你喜欢吃腌黄瓜,喜欢蓝色,喜欢读男同小说……而格雷森呢,知道他兴趣的人早都死光了……什么眼神,有什么好可怜的……那些人有一半是寿终正寝,有两成是死在战争里——算是死得很幸福了,最离谱的是两个老头——他们是死在同一个女人的肚皮上的,你知道,就是……全身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