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任前城主,都试图修建完事排水工事,多年下来,疤瘌城的地下部分变得错综复杂,庞大、空洞、难以控制。现如今,洪涝灾害并没有完全解决,反倒滋生了独特的地下组织。
等待期间,罗纳德如此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扎卡里一边听着,一边环视会客厅。刚到地下时,能看到的只有泥石墙壁,简单的木支撑架,还有十来米间隔的荧光石。
但这会客厅,有着完好的砖石屋顶、地面、墙壁,多边形的墙边摆满书架——大概五六十平的会客厅,满满一圈都是书架。
与一路上的那些场景相比,这里有种超脱的气息。
“罗纳德小时候一个字也不认得。”威廉打开门,现在他换了一身简单的布衣,用粗布毛巾擦着手,走进来,“我也试着教过他,但他只对封面上印着美女的书感兴趣。”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偷窥十来岁女孩洗澡的事说出去。”
罗纳德指着他。
“跟你说过多少次,那叫监护。”威廉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头上缓慢地转起一枚欺瞒检定骰子,“你们这帮小崽子总是不老实。没有我看着,你们指定不能老实。”
欺瞒。扎卡里没有说话。
“说实话。”威廉坐正了身子,“我不知道几位为何来我们这种小地方打听情报。王城就在我们东边不远处,几位要是有门道,那边更是好去处。”
“我们没有门道。”
罗纳德耸了耸肩。
有些拙劣的谎言。扎卡里不看骰子都看得出来。
这里六个人,一个是曾闯进王宫要求发“好龙证”的红龙,一个是曾经把剑架在国王脖子上的圣武士,一个身上带着本应消失的屠龙圣剑阿隆戴特,还似乎有些说不清的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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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客人我们向来是热情的、温柔的、言无不尽的。”威廉比了个钱的手势,“一百金币一条信息,即使不知道,钱也照收。”
“怎么涨了几十倍?”罗纳德皱了皱眉。
“特殊时期。”威廉说,“对地上如此,对地下亦如此。而且我想几位并不缺钱。”
他的目光锁定在扎卡里身上。
扎卡里手里凭空多出一袋金币,丢给威廉。威廉一顿,将金币拿在手里,抛了抛,脸色凝重。
“一千金币。我不想听到任何欺瞒。”扎卡里说。
“……客人真是大方……我倒要听一听,这钱能不能让我收得踏实。”威廉的身子坐直了些。
“你知不知道最近有关‘许愿’的事?”扎卡里说完,威廉的视线迅速向罗纳德看去,但那边是一脸茫然的罗纳德,迟了几秒,他收回视线,与扎卡里的视线撞个正着。
“……最近是多近?”威廉反问道。
“主要是最近两个月的事。再久些的,你也可以说说,我只是听听,没打算做什么。”
扎卡里说着,手上又多了个小袋,从袋子里变魔术般地摸出暮光白、葡萄红等几瓶小酒,还有几小袋面包、肉干、葡萄干。
威廉看着他将这些东西摆到桌子上,迟疑几秒,才开口答道:“从这往北走,那边的几座城确实有几个自称遇见了‘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神只’。那些人不久后都失踪了……您是指这个?”
“多说一些。比如他们是如何描述那位神只的,代价是什么。”
“没有描述。目击者说那是一位无形无色的神只,祂总能洞察人们最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将之实现。他们谈到这位神只,脸上总有一种狂热的神色。这也难怪,毕竟所谓太阳之神,从来不会降下神迹。”
威廉轻易说出也许会掉脑袋的话语,“……代价……可就不好说了。他们都失踪了。我的小子们不敢和那种人打交道……那些人比教会那些人更像疯子,这些事情我也从来没放在心上。宗教诈骗么,现在的那些宗教不都搞过这种活动。不过……搞不好,失踪就是他们的代价。”
“都有哪些愿望成真了?”扎卡里又问道。
“比如田里长出黄金,树上结出面包,突然力大无穷,甚至突然一夜十七次。”
威廉说着,拿起桌上的暮光白,喝了一口,“基本上都是些细碎的愿望。也许还有些隐秘的、黑暗的愿望,还没被拿出来说。”
“几位客人不会相信那种无稽之谈吧?不过是新兴教团的造势罢了,只要有钱,我可以一夜间把地下的荧光石全换成会发光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