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壮汉三十岁出头,头顶没有头发,只有鬓角扎了两根脏辫子。
他不是旁人,正是本该在衙门“做运动”的拓跋涛。
见后面没人,他加快速度,很快来到巷子的一处拐角,转身进入下一条巷子。
他背靠在墙上,松了口气,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上半身。
只见腹部插着一根弩箭,箭簇从肚子前面一直贯穿到后面。
他伸手想要将弩箭拔出来,但刚碰到就发出一声痛呼。
“不好!”
他立刻意识到坏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也顾不得疼痛了,抬腿就跑。
然而,未跑出几步,一只弩箭“咻”地一声射向他的后心。
多年的生死经历早已磨练出了强烈的第六感,所以他虽然脑后没长眼睛,也察觉到了危险,于是第一时间进行闪躲。
可是,他肚子上的伤很重,在向一旁闪躲时做不到像平时那般灵活自如。
哪怕只是慢了一点,动作偏了一点,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弩箭“噗嗤”一声射在他后腰,轻而易举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的精力,人扑倒在地。
从后面走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柄漆黑的弓弩,质地坚韧,非普通的木质弓弩,而是铜铁打造而成。
这赫然是大周的军中禁器——铁臂铜弩!
来人身材瘦削,穿着一身赤色官袍,官袍胸口位置绣了一头黑鹰,白底黑面。
头上并未带官帽,头顶一根头发都没有,光溜溜的,一片血迹。
此人除了箕州的州官刘庆生还能有谁?
他脸上也沾满了殷红的血,不再是白天唯唯诺诺,露出无比疯狂之色。
拓跋涛一见他走来,身体不自觉地发抖,艰难地拖着身体以保持一个俯卧的姿势,他没办法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眼见刘庆生越来越近,拓跋涛惊恐道:“刘大人,念在你我这么多年的同僚的份上,求你放我一命!”
“放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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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生仿佛听到这世间最好笑的话,他手持铁臂铜弩瞄准着拓跋涛的脑袋,怒吼:“我等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你知道这二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他双目猩红,道:“二十年,每一天我都像狗一样活着,甚至连狗都不如。谁都能欺负我,连那群小瘪三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女人,被你们兄弟俩一次一次的蹂躏,我还必须露出笑脸,这就是你说的同僚之情?”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是自愿献出你的女人的。”拓跋涛道。
“自愿?”
刘庆生怒吼:“你以为谁都像你们这些畜生一样?连女人都能随便送?”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抬起铁臂铜弩对拓跋涛射了一箭。
拓跋涛赶紧躲闪,但这一箭还是射中了他的大腿,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就喊疼了?你夏人不是号称勇士,是大漠黑鹰之子吗?”
刘庆生冷笑,铁臂铜弩继续瞄准着拓跋涛,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拓跋涛吓得拖着血流如注的腿不住往前爬,但没爬几步就疼的受不了。
他双手贴着地面,正当刘庆生好奇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竟脑袋磕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