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玄甫!王玄甫亲率数千骑兵偷袭我军后方。”鹤一鸣道。
“刷!”
潘萌顿时坐不住了,她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脱口说道:“亲率骑兵?他哪来的数千骑兵?”
“是陵州军。”鹤一鸣道。
潘萌没来由地心头一慌,她很清楚王诚亲率陵州军意味着什么?
“宜城被王玄甫攻破了?为什么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因为负责防守宜城的正是她的父亲,她第一时间担心她父亲的安危,怎能不着急?
“报!!!”
就在这时,先前退下去的年轻甲士跑了进来,一脸的慌张。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颤抖着说道:“夫人,宜城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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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萌一颗心彻底跌到谷底,赶紧问道:“我父亲呢?”
“潘将军战死了,是武安侯亲自动的手。”年轻甲士语气颤抖道。
潘萌眼前一黑,天仿佛塌了下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过了许久,她语气低沉道:“将军百战死,打战哪有不死人的。”
她看着二人,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立刻去通知青龙守护使、玄卫一干都尉、府城众将军,来此议事!”
她扬了扬手,让两人全都退下。
等人退去,潘萌再也坚持不住,一下瘫倒在地,她半边身子扶在桌案上,压着嗓子抽泣:“爹!!”
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切肤之痛,这也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的痛。
抽泣了许久,她缓缓起身,双目猩红,道:“王玄甫,你杀我爹,此仇不共戴天!来日我必杀你!”
可是,她又很清楚这事无比艰难。
如今王诚手握六万陵州军,侯府损失了两万广陵军,兵力上比王诚差上不少,所以此战没有宁侯他们很难去赢。
她看向虚空,喃喃自语:“侯爷,你该回来了吧?”
……
这是陵州境内的一座山,山只有几百米高,很普通的一座山。
山顶上站着两道身影。
一人看上去有五十来岁,相貌平平,一头灰发中夹杂着几缕白发,没有用任何头冠束起,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披散着。
他穿着也非常随意,一件快被染成黑色的白色长衫,腰间挂着一只酒葫芦,脚下的靴子因为走远路多处破损。
另一人非常年前,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一头乌发被镶玉的金冠束起,身穿黑色蟒袍,双目如炬,剑眉又黑又浓,如那出鞘的利剑,端的是英明神武。
这二人正是周应熊与周昭光。
叔侄二人相隔只有几米,并未出现剑拔弩张的画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随意,就像在拉家常。
“小十三,听你六叔一句劝,放弃吧。”
“放弃?开弓哪有回头箭?就算我放弃了,你觉得他会放过我?”
周应熊神色一滞,他作为灵王的弟弟,当今天子的叔叔,当年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比很多人都清楚。
有过一段时间,他甚至替周昭光感到可惜,如此天纵之才又深得灵王喜爱,王位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结果硬是错过了。
“他将天都府封给了我,看似给了我那么大的权力,可暗地里却派人调查我,搜集我的罪证,不就是为了杀我吗?”
周昭光冷笑:“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他那点把戏他真以为我看不懂?”
“你放心,有我在,必能保你无忧!”
周应熊做出保证,他并不想看到周昭武兄弟相残,王室流的血够多了。
“保我无忧?然后像猪一样被关在宗人府,这跟死了有何区别?”
周昭光面露不屑,接着道:“六叔,您老这辈子活得窝窝囊囊,身为王子,什么荣华富贵都没享受到,每天胆战心惊地活着,您心里就没有一丝怨气?”
周应熊不语,他心里面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怨气?
在他小的时候,他可没少受人欺负。堂堂一位王子,有时候竟然还要看一些内侍的脸色,这种憋屈谁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