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没有否认,很诚恳地请求道:“还请老领导不吝赐教。”
武自强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梁栋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把我挤出槐安吗?”
“你动了他们的奶酪?”梁栋猜测道。
武自强点点头,有些失意地说:“我的下场比李朝阳要好多了,我知道这是陆市长在暗地里帮我顶住了许多压力。陆市长把我放到槐安,就是希望我打破槐安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局面。可我最终还是让陆市长失望了。”
“槐安官场有个说法,‘铁打的何氏,流水的衙’,这话绝非夸大其词。他们何家在槐安,就有这个底气。我一个县长,在县政府处处掣肘于一个常务副县长,就连党委那边,也得照顾他的感受,说出去,谁会相信?”
“梁栋,你一上任,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而且一定会问我李朝阳的案子。怎么说呢,是人都能看出来李朝阳被陷害的,可又没人愿意管这个事。退一步,即便有人想再查这个案子,好像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他们这些人,做事滴水不漏,根本就不会留下尾巴,你想通过常规手段来找证据,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梁栋不服气地说:“再完美的犯罪,也必有迹可循,他们既然做过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武自强呵呵一笑:“我认同你这话。不过,我不是说他们没有留下痕迹,只是说你不可能找到痕迹,因为一旦你开启调查,就会遇到来自方方面面的阻力。”
说到这里,武自强又肯定道:“你先弄走何孝武这步棋就很高明,这等于斩断了何孝堂一直臂膀。由此可见,你到槐安,陆市长是对你寄予厚望了的。”
梁栋否认道:“我到槐安不是陆市长安排的,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
小主,
武自强有些吃惊:“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槐安的情况的。”
“因为我是槐安人,因为我在槐安跌倒过。”梁栋给出了两个理由。
武自强盯着梁栋,看了一会儿,感觉他不似说大话、讲空话,微微颔首道:“小梁,你比我有背景,又比我有魄力,我相信你在槐安能有一番作为。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需要小瞧了那些人,不要重蹈我和李朝阳的覆辙!”
“李朝阳这个人,怎么说呢,你说他谨小慎微没有魄力吧,可他偏偏又绵里藏针,在槐安这些年,暗地里还是做了不少小动作的,要不然何孝堂也不会伙同外人,直接把他弄到里面去。槐安有一家‘翔云市政工程有限公司’,公司法人叫胡玺。这个胡玺是财政局长胡彬的堂兄,在公司挂个名,不管事,公司的实际控制者,是胡彬的妻子何孝芳。这对夫妻你肯定熟悉,我就不再介绍了。我们都知道,一般的市政公司,基本都是国有企业,咱们槐安就是个例外。‘翔云市政’在槐安十分低调,很多老百姓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它却是整个槐安最赚钱的企业,只要是市政有关的工程,除了它们,别人休想染指。李朝阳就是因为想动一下这个‘翔云市政’,这才被何孝堂给忌恨上了,于是就在有人盯上槐安县委书记这个位置的时候,帮着他们陷害了李朝阳一把。搬开李朝阳,就是为了给李一鸣腾位置,但李一鸣身后的人并无必要把李朝阳弄到里面去,他之所以进去,就是因为惹上了‘翔云市政’。”